柴倾城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出来,递给了鸡腿,说道:“我叫柴倾城,你们以后可以叫我程公子,这袋钱拿去,若是想跟着我,那以后我便保证让你们天天吃鸡腿。”
那鸡腿接过,称了谢,然后带着小乞丐们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柴倾城也深深呼吸了口气,朝着房府走了过去。
房府离瑞王府并不算远,转过两个街口就到了。
柴倾城此刻站在房府门口,看着大门上微微卷起的漆皮以及简陋地不能再简陋的装饰感叹道,这个房耀祠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铁公鸡。
柴倾城深吸了口气,朝着一旁的偏门走了过去。偏门口立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嬷嬷,穿着洗得泛白的及膝长袍,发髻简单盘起,上面斜斜地插着一支素钗,她此刻正站在偏门口,她面前零零散散站着几个穿着朴素的小姑娘,看起来差不多都是十五六七的年纪。
只见那位素钗嬷嬷一边将面前的小姑娘从头到尾扫视一边,一边低低地询问着什么,半晌之后,却是那小姑娘摇了摇头,离开了。
“现在的小姑娘,眼高手低的,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这份差事,就嫌弃月银低……”
那位素钗嬷嬷面上皱纹纵横,止不住的摇头。
柴倾城看着那些姑娘陆陆续续离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嬷嬷!”
那位素钗嬷嬷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准备转身回府去,此时听到这道声音,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转过头去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柴倾城,说道:“几岁了?”
“十七。”柴倾城垂眉,一副十分温顺的样子,惹得那位嬷嬷连连点头。
只见她又紧接着问道:“家中可还有亲人?”
柴倾城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孤身一人,只求能找个容身之所。”
?
素钗嬷嬷眼睛一亮,声音提高了几分。
“月银二十文可满意?”
柴倾城低低地“嗯”了一声,福了福身子。“谢嬷嬷。”
那素钗嬷嬷上下打量着她,几乎要笑得合不拢嘴了,本来月银是四十文,既然这女子只说想找个容身之所,那自己就试探着问她,没想到她竟然欣然接受了,那岂不是自己一转手就能每个月多挣二十文,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她看向面前女子的笑容越发满意热切起来,开口说道:“那你随我进府吧。以后就喊我郑嬷嬷吧,对了,你叫什么呀?”
柴倾城跟在她身后,声音温柔地开口,十分丫鬟模样。
“回郑嬷嬷话,奴婢名叫清儿。”
“清儿?”那郑嬷嬷似乎低低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个好听的名字,那你以后就接着用这个名字吧。”
柴倾城低低地称了一声是,一双眼睛却在房府中四处打转,她们自偏门进去,穿过后院的长长走廊,一边走郑嬷嬷一边在旁边向她细细介绍府中的情况,柴倾城也附耳认真听着,将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位于哪里,这些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郑嬷嬷大约是得了好处,对待她倒是尽心尽力,将府中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讲给了她。柴倾城不知道的是,郑嬷嬷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她是想着让柴倾城在这里扎稳了脚跟,多干上几年,这样一来,她也就有源源不断的油水进来了。
“郑嬷嬷,您怎么这般高兴?”柴倾城看着她捂着帕子直笑,十分不解地开口问道。
“噢……”郑嬷嬷猛地收住了脸上的表情,讪讪一笑,“没什么。”
在两人将整个房府转了遍了之后,郑嬷嬷才带着柴倾城去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派她去了书房伺候。
一番忙活下来,当柴倾城端着茶壶出了门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朝书房走去。据郑嬷嬷所说,房耀祠近几日都会在书房待到很晚,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
此时天色已黑,长廊中没有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丫鬟小厮,也都是脚步匆匆地走来走去,从来不会停下互相说说小话。整个房府都显得十分严肃。
然而……
某一刻,柴倾城扶着手中托盘的手指忽然收紧了几分,刚才跟她擦肩而过的那个小厮……
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使得柴倾城情不自禁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她 猛地想起来了!
那是闯进他们云家药铺的杀手之一!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房府?
柴倾城目光一凛,看来这个房耀祠跟那伙杀手果真有着逃不开的干系。前方又有丫鬟小厮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柴倾城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过头,俯下身,俨然一副怯懦小丫鬟的样子。
书房里影影绰绰映出两个人的人影,柴倾城沉了沉嗓子,敲了敲门,开口说道:“老爷,茶水来了。”
“进来。”一个略微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柴倾城推开了门,将托盘举得与头平齐,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两个人,坐在上位的应该就是房耀祠,站在下首的是个穿着灰色粗布长袍,一道浓重粗 黑的连眉甚是眨眼。柴倾城心中了然,根据郑嬷嬷向她描述的外貌,整个房府中连眉的男人就只有一个——房府的管家房勇。
眼前这位大约便是了。
柴倾城端着茶壶缓慢朝着里面的桌子走着,一边竖起耳朵,留心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房勇看见进来的是个送茶水的小丫鬟,也并未在心里去,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