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生病了,来回的奔波,再加上担惊受怕,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春书第二天早上迟迟不见苏柔儿出房间,免不了去房间将苏柔儿叫醒。
春书敲了敲门,根本没人人应,她也就推门进去了,苏柔儿躺在床上,脸蛋红红的,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天爷啊,这可是病了?”春书上前摸了把苏柔儿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怎么都叫不醒。
春书没了办法,先是打发婆子去请大夫,又慌慌张张的去找葛嬷嬷。
苏柔儿这一病,院子里每个主事的人,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大夫过来看了苏柔儿,又是把脉,又是扎针,让一旁等着结果的葛嬷嬷与春书心里一上一下的。
“病人发热厉害,这是邪风入体,近日又操劳过度,支撑不了才病的这样厉害。”大夫缓了缓,继续说着,“老夫开几服药,先给病人吃着,过几天就散热了,让病人好好休息,别再多受累,就不妨事了。”
春书忙接过大夫开的药,是谢了又谢,又拿些碎银子打点了大夫,亲自去给苏柔儿煎药。
葛嬷嬷见苏柔儿病成这个样子了,坐在床边看着苏柔儿抹眼泪,又将小丫头叫过来,仔细吩咐着好好照顾苏柔儿,这才离开了。
平日都是苏柔儿理事,葛嬷嬷从来没怎么插手,这会子也有些有心无力。
这苏柔儿病倒以后,樊楼也乱糟糟的,春书既要安排小郡主起居,又要照顾着苏柔儿,两天下来头都大了。
*
晋王的书房里,顾远峥陪着晋王下棋,狐狸眼看一眼晋王,再看一眼棋局。
他一听吴灿将事情办妥了,忙忙就赶着在晋王面前露脸,看晋王是什么反应。
现在这一局棋还没下完,顾远峥就摸清了,先不说晋王这张冷脸缓和了许多,就是今天这棋局竟然都多了几分徐徐递进的味道,根本不同意往日的杀伐决断。
顾远峥觉得自己这事安排的极为妥当,嘴角勾着笑,满脸的春风。
晋王本来下棋下的挺好,但一转眼,就见顾远峥狐狸眼眯着,笑的一脸的猥琐,兴致就缺了大半,将棋子往桌面一扔,“今天这棋局没什么意思,本王不想下了。”
顾远峥觉得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晋王又是怎么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他这揣摩圣心的日子过的还真艰难。
晋王伸出手指扣着桌面,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顾远峥不咸不淡的开口:“今日天气不错,本王去看汐儿了,你就自便吧。”
顾远峥嘴角明显抖了抖,很有眼色的告退了,“在下也觉得今日天气极好,本就不该在这室内虚度光阴,该去外面转转才好。”
晋王满意的点头,明显是觉得顾远峥这话说的极对他胃口。
顾远峥退出去了书房,心里嘀咕着,晋王这是去看小郡主,还是去看那个叫苏柔儿的,也还说不定呢!
晋王缓了缓,让下人伺候着净手,这才慢慢悠悠的往樊楼去。
晋王到了樊楼,春书自然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又是沏茶,又是将小郡主抱来。
晋王见是春书在小郡主房里,勉强喝了一口茶,眉头皱的紧紧的,“本王上次吃的牛乳羹呢?”
“啊?”春书见晋王提到吃食,心里郁闷,平时也不见晋王想吃什么,别的就罢了,偏偏这牛乳羹只有苏姐姐做的最好,别人也不常做这种中看不中吃的玩意。
晋王见春书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些不满了,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这茶怎么也沏的如此难喝!”
春书都要哭了,这平日王爷过来,喝的就是同样的茶,用的也是同样的茶盏,怎么今天就什么都不成了。
晋王既然开口了,自然就是奴才们的错,春书不敢反驳,只是往地上一跪,不住的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晋王见春书只会说这句,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能又说了一句,“牛乳羹!”
“这这这……”春书眼下也变不出来牛乳羹,只能实话实说,“苏姐姐自从上次回来就生病了,眼下她实在是做不了牛乳羹啊!”
“生病了?”晋王喃喃的说了一句,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上次她回来的时候,脸色是不太好看,“人呢?”
“啊?”春书十足十足的愣了一会,见晋王脸色更难看了,这才反应过来,“苏姐姐在房间……奴婢给王爷带路!”
春书给晋王带路,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晋王怎么会亲自去看苏姐姐,这……这不合礼数啊!
难道?
春书想起了那天穆嬷嬷被打死的那个晚上,晋王就抱着苏姐姐离开了。过了好几天才回来,一回来就管了院子。
苏姐姐的确是生的貌美,但王爷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苏姐姐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啊!
春书打了个战栗,不敢多想了,只专心给晋王带路。
苏柔儿为了方便照顾小郡主,就搬在旁边的房间住着,也就几步的路。
苏柔儿的房间里也没别的人照顾,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苏柔儿就抱着一盏茶,自己坐在床边喝着,看起来倒凄凉的要命。
晋王进推开门,只见到这一幕,心里的怒气更盛了,对着一旁的春书发脾气,“晋王府何时这么凄凉了,就连伺候小郡主的乳母生病,都没有一个丫头在身边照顾!”
春书哭丧着脸,直直往地上一跪,“王爷恕罪……”
春书这一天之内已经被晋王两次斥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