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条件你答应吗?”拂沧没有回头。
“除非你能救她,我就答应。”
“你去找过李剡了吧?”拂沧笑道,充满了不屑,“连王爷都办不到的事,我一介草民又怎么能办到。”
“那为什么可以带我见她?”清欢反问。
“前几天倒是可以,如今定下了罪,也已经不可以了。”拂沧喂完鱼,拿手帕擦了擦手,才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清欢。
“定下了罪?”
“你消息真闭塞,看来旧友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拂沧一点都不着急,信步走到亭子里。
“什么意思?”清欢追上去问道。
拂沧端起亭子里的茶杯,用茶盖轻扣了一下茶杯边缘,轻轻吹了一口气,小呷了一口。见拂沧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清欢恨不得冲上夺过他的茶杯摔到地上。
但是她忍了忍,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
“后日午时三刻,于东门处斩首。”拂沧终于品完茶,说出了这句话。
却如同一阵惊雷,把清欢的魂魄都劈开了。
“你要见她,后日去东门等着就好了。”拂沧放下茶杯,优哉游哉地看着她。
清欢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理智不允许她花很多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她必须行动起来。
“如果给钱,可不可以找江湖上的人,救她?”清欢想不出可行的办法。
“别傻了,”拂沧一口就否决了她,“你以为你能想到的,李剡会想不到?”
“他在做什么,你怎么知道?”
拂沧浪声笑道:“李剡但凡有一点人情味,也会想办法去救他们。可惜,李剡输就输在太重感情。”
拂沧来朝城这段时间,感觉已经掌握了很多事情。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快就适应,并且在一个新的地方站稳脚跟,而自己就不可以?
“不,”清欢不接受这个局面,“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对不对?”她的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在拂沧面前强装镇定的模样崩溃。
拂沧倒很乐意见她这个样子,“你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他故意买了一个关子,等着清欢来追问。
“做什么?”清欢果然咬住了这条线,就像鱼儿上钩一样。
“还有一天的时间,你可以准备为她收尸。”
嘭,清欢拿起他面前的茶杯砸得粉碎,她狠狠地看着拂沧,头也不回地走了。
靠不住,没有人靠得住。李剡避而不见,亦或者真的如拂沧所说,再想办法救他们。而拂沧,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他更喜欢看到清欢落魄不堪,在外面的泥泞里挣扎,随后灰头土脸地去找他,跟着他回去。
她恨自己无能,哪怕会绝世轻功,也可以当场将人劫走。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苍天真狠啊,连一丝希望都不给她留下。
清欢披星戴月地回到家,看着熟睡的孩子,竟然产生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老天爷夺走了她曾经美好的生活,夺走了她的天真无邪,夺走了阿谷,如今连韩霜也要一并带走。
孩子不能交与袁朝,如果她要自我了断,也要将孩子一起带走,去另一个世界和他的娘亲团聚。
拂沧的目的达到了,她真的输了。如今她灰头土脸地坐在院子里,惨白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映照出她绝望的眼神。
她在院子里呆坐了半夜,失神的模样将奶妈和婆子吓得半死,还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
那时的人都迷信,被这一吓之后,也对她忌惮了几分,甚至走路,都要绕开她。
时间飞快流逝,太阳一点点西斜,韩霜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清欢也给自己定下了最后的时间。
要死一起死吧,她不想活在世间去承担这样的痛苦。反正她死过一次了,死一点都不可怕。
她的绝望渐渐弥漫开来,导致另外两个人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日暮时,婆子收拾好东西,站得远远地,胆战心惊地对她说:“夫人,我这闺女染了疾病,恐怕传染给了小爷,我们就先回去了…夫人,再令请人吧。”
清欢没有搭理,婆子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两人脸上俱露出惊恐之色,那婆子拉着奶妈飞也似的逃了。
清欢苦笑一声,真讽刺,她还活着,却被人当成了鬼。
她将孩子洗漱完,哄睡着了,自己也热了水,彻彻底底地洗了澡。
她今晚要好好地睡一觉,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明天,是韩霜的死期,也对她的死期。
或许是最近太疲惫了,也或许是心里放开了,清欢竟很快入睡,还做了一个梦。
她歪在床上,阿谷正坐在一旁,借着油灯,正在缝补衣服。
这是当年在小山村的时候,常有的场景。几乎每个夜里,她们都会这样聊会儿天。
清欢看着阿谷,心里十分开心:“阿谷,原来你没走。”
“夫人在说什么呐,我当然没走。”阿谷一边缝着衣服,一边笑着说。
清欢特别开心,从床上坐起来:“我还以为你走了,都不等等我。”
阿谷转头,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夫人,你这几天太累了,恐怕是做了噩梦。”
清欢看着她,喜极而泣。阿谷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旁边来拍拍她的背:“夫人快别哭了,你看我做的什么?”
阿谷拿起她做的东西,展示给她看,原来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
“你看,”阿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