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夜里赶了路,天还没亮就到达一个小县城,随意找了家客栈歇息了。
清欢现在都还清魂未定,总是不安,模模糊糊地也睡得不安稳,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随意吃了些饭,便又出发了。
这路途中车夫说了很多,清欢算是明白了,暗卫很早就发现有人跟着李剡,昨晚是大家故意装作放松警惕的样子,引他们发动袭击。
这个车夫也是暗卫中的一员,假扮成车夫的样子保护清欢他们。
清欢这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了,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自己还傻乎乎地担心李剡的安危。下午歇息时,清欢便去找了李剡。
从昨晚李剡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没和他说话。
这会她走过去,“原来你们都知道,是我太多事了。”
李剡这时说话了,“你本就是多余之人。”
清欢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那你昨晚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不想欠人情。”
清欢听完,不再看他,而是转身抬头望着天,用缓和的语气说:“我知你是想赶我走,我既然决定跟着来,就绝没有离开的道理。我跟你去巴山,待你安定下来,你再重写休书也不迟。”
李剡没有反应,清欢回头看着他,说:“我答应过楚祎,在你落难时不可离去。就当是我为楚祎做的事吧。你也别费力气赶我了,待你安定了,我自会离去。”说完就走了,也不管李剡回不回答。
李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往后的路似乎轻松不少,阿谷送饭过去李剡也不再拒绝。
清欢自那以后,就没有在过去了,只是在后面远远地看着。时值冬季,天气渐寒,清欢坐在车上都觉得有些冷了。
李剡还穿着单薄的囚衣,她看着心疼,再路过一个城镇时置办了些冬天的衣裳,好一点的拿去给赵家兄弟,差一点的,拿去给李剡。
本来是想让阿谷送过去的,可那天阿谷死活不肯去,“他天天摆个架子给我看,我才不想去了。”
清欢怎么劝都没用,只能自己送过了。先是和赵家兄弟寒暄几句,然后把衣裳隔着囚车递进去给他。
李剡还是坐着,这次没再故意转头不看她,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她。
清欢有些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快把衣裳换上吧。现在越来越冷了。”
说完把衣服递给他,就要走。李剡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几日都没送饭过来了。“
清欢背对着他想,这人终于想明白了吗?清欢很想骂他一顿,但忍了忍,想挣脱他的手离去。
无奈李剡死死地抓着,语气中带着些歉意:“清欢,以后你送饭吧。”
清欢一听这话,心彻底软了,但依旧背对着他,“你又不吃我送的,我送来做什么?”
“之前是我糊涂,你原谅我罢。“
清欢眼角有些湿润,转过头去瞧他,见他目光炯炯,显得有些紧张,好像清欢不会原谅他似的。
清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眼泪也掉了下来,说:“你这个呆子……“
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任凭眼泪掉落。
李剡伸出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温柔地说:“清欢,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赶你走了,不哭了好吗?”
清欢听他这么说,知他是真的不闹了,心里高兴,连忙拿袖子把泪擦干,怕被人看了笑话去。
“好,就依你,往后我来送饭。你快把衣裳穿上吧。我回去了。“
李剡见她原谅了自己,冲她开心地一笑。
清欢看那胡子拉碴的脸,那一头蓬乱的头发,那一身破旧的囚衣,那被手链勒出血痕的手腕,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公子,此时沦为阶下囚,却依然那么温柔地一笑,清欢便知自己永远也走不出这场戏了。
接往下又过了几日,赵家兄弟就送到了终点,要在当地交给另外两个官差押送。
两兄弟处理好之后,出来与清欢道别,赵大对清欢说:“夫人,我俩兄弟只能送到这儿了。往后的路希望夫人保重。“
清欢拿出些银子谢谢赵家兄弟,两人千恩万谢而去。
清欢随后去打听接手的人,拿上些银子前往打点,谁知这两人是地痞流氓,不知怎么地混上了个官差,听了清欢的话,其中一个人说:“小娘子,这么冷的天,这些钱还不够我俩兄弟买酒喝的。“
清欢忙说:”两位大人,待我明日再多送些来,麻烦两位大人行个方便。“
另一个更加轻佻,直接来拉请清欢的手,说:“小娘子何必跟那囚犯受苦,跟着我俩兄弟有吃有喝的多好。“
清欢避之不及,“承蒙大人厚爱了,民女既嫁于他,定是要忠于他的。还请大人不要为难。”
一人朝她吐了口唾沫,鄙夷地说:“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还不识相,你明日要是不多送些来,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俩不帮忙。”
清欢连声答应,飞也似的逃了。
回到客栈里也是心惊肉跳,她想“这两人不知道要押送多远,若一直这样,我该如何是好?”她在屋里急的团团转,但是毫无办法。
后来清欢告诉了阿谷,阿谷气的直说要去揍他们一顿才行。
清欢拉住她说:“千万别去得罪他们,大不了多送些钱。”
阿谷呸了一声,说:“像他们那种人多送钱也没用,除非使劲揍一顿他们才会服帖。”
“好了,我明日再送些钱去,若还是不行,你再去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