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择了我?”
长宁阁内,江枫终于问出心中压抑最深、百思不解的疑问。
文斌沉默不语,手中折扇又轻轻扇动了几下。
“我明白了!”
江枫低语道,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就要跟上同样停下脚步的姜凌恒。
突然,文斌合扇轻敲着掌心,问道:“你真想知道?”
“我有一百种猜测,一百种推论,一百种答案,但那终究不是你给我的答案……”江枫说道,“我明白!现在的我或许还没有知晓一切的资格,也没有承担知晓真相后的能力,但既然我选择站在你的面前,那么,我便会选择相信你!”
文斌依旧默不作言,江枫又道:“我会努力变强,超越你心中为我度量的‘最好’,然后再次站在你的面前,等你告诉我所有的答案和一切的真相!”
语罢,江枫不再多做停留,随姜凌恒离开了长宁阁,他没有注意到,文斌和姜凌恒在听完他的这番话后,嘴角不约而同浮现的微笑。
……
两人行得十分缓慢,宛若散步,江枫也不心急,文府大小姐一言九鼎,姜凌恒自然也不会食言,他的心中,唯有越发强盛的期待。
随行一路,江枫不时端详着身前的姜凌恒,那悠闲的姿态,慵懒的神情之下,究竟又藏着怎样的真实?
“有话就说!”
姜凌恒察觉到他的目光,双手交叉置于脑后,惬意地枕着。
“你是谁?”江枫问道。
姜凌恒头也不回道:“你来路上已听得分明,又何必多此一问?”
凌恒少爷,这是文府仆众对姜凌恒的称呼,仅此确实已足以说明诸多事情。
“所以,你是文斌的族亲表弟?”
江枫以疑问的语气说出十拿九稳的结论,谁知姜凌恒却突然转过头来直视着他,高着声调强调道:“我是她同宗同脉的表哥!”
“咦?”江枫惊异道,“可是你哪里有兄长的模样,倒是文斌反而更显长姐风采!”
姜凌恒尴尬地挠挠脸,埋头快步走远,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以免继续失了脸面。
江枫却不依不饶,两三步跟上,侧弓着身子说道:“不过看你似乎知道点什么,来,给我透露一点。”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文斌?”
“呀!这个嘛……”江枫不好意思道,“文斌虽说与我平辈相交,但于我终归有半师之谊,我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去烦问她,铁定会被责骂的。”
姜凌恒说道:“既知是小事,又何必执着?你只需明白文斌对你的善意并无作假,仅此足矣!”
江枫又问:“那你当日突然现身对我的试探也是文斌授意的吗?以你的个性不像是会主动做这种麻烦事的人。”
“你错了!”姜凌恒答道,“文斌对你的考验自然有她的打算,我对你的试探则完全是出自自我的意愿,至于为什么,过段时日你自会知晓。”
江枫摇头道:“还是有些不明白?”
姜凌恒驻足看向他,问道:“不明白什么?我的试探,还是文斌的考验?”
“都有!”江枫答道。
“若疑试探,我懒得跟你解释;若疑考验,我倒是可与你说明一二。”
说着,两人并肩复行,江枫则微侧着脸洗耳恭听。
“三次考验,分别验证你的心智、资质、能力、眼界,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天运’!”
江枫疑惑道:“天运?运气?!”
“不错!你为初世净业之身,身负大气运,注定身受万劫所阻,但你数次身陷险境,九死一生,包括蜃楼那次,均能化险为夷,冥冥之中必有天运相助。这,正是文斌所看重的!”
姜凌恒瞥见江枫仍是面笼疑云,又解释道:“人之运势,常有‘一命二运三风水’之说,无运者必然早夭,纵使能得‘命’苟活,也始终庸碌无为,亦或怀才不遇,终是郁郁而终。文斌可容忍庸碌之辈,却决不能忍受所看重之人是无运短命之修!你身临万劫,若是还厄运缠身,莫说教诲,她估计会直接说服你自尽了结!”
江枫闻言大汗淋漓,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文斌的思维,暗道:世间之人在她眼中只怕都不过是庸碌痴愚之辈罢。”
“听你所言,文斌似乎曾吃过天运之亏?”忽然,江枫有几分好奇道。
“智者之宿敌,莫过于‘天运’二字,但……”姜凌恒抿嘴轻笑,傲然道,“天运自始至终都会站在文斌这一边!”
出乎意料的回答,坚定,更颇有几分狂妄,江枫凝视着姜凌恒的面孔,自省是否一直因这张慵懒的面孔而忽略了隐藏其下的真实。
“你究竟是谁?”江枫再次问道。
姜凌恒偏头微笑,言简意赅道:“姜凌恒!”
江枫愈加心奇,再欲追问,姜凌恒却无意允他深究,快行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
江枫顺着姜凌恒的目光楼环立,楼高三层,碧瓦朱甍,吊角悬铃,虽是雕栏玉砌,古式古香,却明眼可知建成之日并不久远,应是近十年之工。
每座阁楼均有一个独立的景苑,景致截然不同,却是别无二致的美丽——
于东一座春意盎然,杨柳细风,绿茵百花,实乃怡人之景;于南一座生机勃发,苍树翠柏,花鸟并舞,俨然一派热闹景象;于西一座秋高气爽,枫林如火,层林尽染,虽有凋零之意,却更具成熟之美;于北一座寒风凛冽,银装素裹,天地一色,银白美景之中肃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