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太阳最毒的点,街面上人并不多,只偶尔有几个身影匆匆而过,多半是办事的军官。
见徐长青在一个个店铺门口驻足,似乎又要大肆花钱,光叔真是魂儿都要被吓飞掉,可刚想开口的时候,徐长青居然又离开了,去了下一个铺面。
一时间,光叔心中那滋味,别提了,简直犹如循环过山车。
不过,赵增金、二狗他们这些年轻人显然没想这么多,来到这种繁华街面上,大家都很兴奋。
尤其是偶尔有着年轻的女眷路过,更是让几人犹如打了鸡血,说不出的兴奋。
好在他们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直牢牢拱卫着徐长青。
逛了近半个时辰,徐长青来到了一家粮米店前驻足,这次并没有着急离开。
光叔瞬时明白了徐长青的意思,整个人不由一个机灵,忙道:“少爷,您,您难道想自己买粮米吗?”
“怎么,不行?”
徐长青笑着看向光叔。
“这……”
光叔一时简直想吐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见过败家的,可,真他么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啊。人家当兵都是为了吃饷,可自家少爷这……
光叔刚想说些什么,徐长青一笑,已然是进入了店内,询问起了粮米的价格。
光叔裤子都被吓尿了,哪还顾得上其他,忙是快步跟进去,就生怕徐长青冲动,被人给黑了。
但徐长青是何人,又怎会轻举妄动?
很快,徐长青便是将周围几家大粮米店的行情摸了个通透,再加之从那老汉李长有那边得到的消息,挤压出其中水分,徐长青已经非常了然。
…
回到营地,天色已经黑了,徐长青没怎么买东西,只是买了几百斤粮米和一些生肉蔬菜,回来便是让红叔带人收拾。
红叔早年是徐长青父亲徐虎臣的亲卫亲兵,厨艺很不错,关键是懂的如何在行军中操办伙食,徐长青一行人没有与大部队会和之前,便一直由红叔来负责伙食。
光叔不敢和徐长青说话,只能去跟红叔诉苦。
老哥俩一照面,便是一阵唉声叹气。
照这么下去,他们之后到底该怎么跟夫人交代哇……
…………
夜色渐渐深了。
房间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将的外面各种清脆的小虫鸣叫声遮盖住大半,让人止不住便是心烦意乱。
徐长青本来是个极喜欢安静的人,放在之前,这种环境他很难入睡。
但此时,徐长青的心中却是如水般平静。
因为,这些熟悉的呼噜声,都是他徐长青的弟兄,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本钱那!
与之相比,些许不起眼的细节,又算个鸟毛?
不过,虽是保持着平静,可徐不出的翻滚。
松锦大战的结局徐长青很了解,也是知晓不少其中过程,但,他毕竟不是这方面的职业专家,对其中很多细节,并不是很详细。
徐长青只是隐隐记得,松锦大战开打之后,节奏是相当快的,满清几乎没费什么大力气,便是直接将明军打蒙了,旋即,包围了明军主力,困死在松山城,直至最后投降。
换言之,自己此时虽是暂时跳脱了桎梏、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可~,留给自己的时间绝不会太多了!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立下功绩,获得一些话语权,等之后进入战场,清军形成合围之后,就算再立功,效用已经不大了。
那时大局已经很难再被更改了!
自己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功绩,而且,最好是有些分量的功绩,才能让洪承畴信服,从而,形成对洪承畴的提醒,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
不过,此时自己这小队伍人手虽是不错,装备也算的上精良,可没有马,又算个鸟毛的夜不收,哪来什么机动性?
可此时这种状态,先不说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洪承畴,自己寸功未立就跟洪承畴要珍贵的战马资源,从各方面都说不通。
而想走底下人的关系,从这群以秦军为主的督标营手里获得战马,那他么更是痴人说梦了。
如此,想要获取功绩,不说比登天还难却也绝差不多了。
“呼。”
徐长青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哪怕自己能早重生些时日,或者手里能多些银子,能大气的先喂饱那群秦军的王八蛋也好啊。
可惜,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完美的事情?
不断调整着呼吸节奏,徐长青逐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的确是艰难,机会极其渺茫。
但,只有去做,去实践,去闯,才是会有着机会,否则,机会难道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此时就算不好搞,可自己的摊子算是铺下了,也有了一定的具体方略,更是确定了清晰的目标!
想着,徐长青索性也不再躺着,直接坐起身来,寻来一根小扫把支儿,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按照后世徐长青极为推崇的‘吉德林法则’的定义:“把问题清楚的写下来,事情便是已经解决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