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徐长青忽然一笑:“去,找几个大嗓门的士兵,质问马鹞子在沧州的事情,顺便再给他加点料。”
“是!”
很快,十几个特意挑选出的大嗓门的士兵,便开始冲到最前方的胸墙下对着城门楼子上大喊了起来。
“马鹞子,你这恶贯满盈的刽子手,杀人凶手,不仅公然反抗朝廷,在沧州聚众袭击我大明官军,平日里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幸的我家大帅仁义,现在赶紧放下武器投降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否则,大军出动,尔等必然灰飞烟灭。”
“马鹞子,你的末日到了!柳家堡的兄弟们,如果现在谁能绑了积年匪首马鹞子,不仅可以不死,还可以立功,立赏百户,并且赏纹银一千两!”
“马鹞子……”
这些呼喊中都被赵增金和吴三辅仔细嘱咐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他们在中间汇聚的时候,主要是喊招降马鹞子的话,然而分散向两边的时候,却是又开始黑马鹞子。
直把马鹞子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匪首,其他人似乎投降就能活命。
这顿时让柳家堡城头上一片纷杂。
这些土匪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人,然而,如果能有选择,谁又愿意过这种刀口舔血、时时命不保夕的日子呢?
这种职业都不敢跟父母说啊,别说是孩子了。
“混蛋,卑鄙,无耻!”
“徐长青,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姓马的跟你势不两立!来人,来人,把这些大舌头都给老子射死!”
马鹞子其实也被这些喊话着重了心事,一时暴虐的像头饿狼。
“嗖嗖!”
“嗖嗖嗖嗖!”
很快,城头上便是有老匪开始放箭,压制喊话的士兵。
可惜,这些士兵都躲在结实的胸墙后,这种原始的攻击方式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只能是压迫的他们躲在胸墙之后更加用力的继续喊,城头上还是能听见。
这让马鹞子都快抓狂了,一时恨不得堵上所有人的耳朵。
然而,这肯定不现实。
不过马鹞子反应也不慢,很快便是纠集了上百号大嗓门的土匪,对着徐长青这边破口大骂,要用这种方式把徐长青儿郎们的声音压制下去。
一时间,双方之间传来各种污言秽语。
这时,有亲兵快步过来,恭敬对徐长青汇报:“大帅,投石车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徐长青点了点头:“让前面的儿郎一起喊话,质问马鹞子在沧州的事情!给他最后通牒,他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是!”
很快,前方又加入了几十号大嗓门,众人一起大呼,质问马鹞子在沧州袭击的事情,下达最后通牒。
这种整齐划一很快便是压制了城头上土匪们的杂乱无章,也让稍稍躁动起来的土匪们又开始有些惊恐起来。
官军,要发动进攻了吗?
分在城门楼子东面的张继生也止不住的紧张起来,吃力的咽了口唾沫。
他之前虽是没有去沧州,没有真正见识过徐长青和他麾下儿郎们的武勇,但对徐长青在辽东阵斩奴酋的事情,他可是知道不少的。
甚至,他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早上去沾化城的茶楼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说书先生讲徐长青的段子。
此时,徐长青虽是还没有真正做什么,他却是忽然想明白来,想徐长青堂堂大明第一猛将,生生凭借军功从一介总旗官,杀到了现在的忠义伯,怎么可能是只靠运气啊。
张继生心中已经生出了退意。
他一边大声叫骂着让他麾下的喽啰们不要被误导,要顶住,但他整个人却是悄然开始往后退,很快便是退到了楼梯边。
其余匪首也基本都是一个动作,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徐长青。
徐长青和身边诸将很快也发现了城头上的骚动,吴三辅有些止不住的兴奋道:“大帅,差不多了,可以进攻了,土匪人心已经乱了!”
徐长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却笑着摇了摇头:“还不着急,再等等。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额……”
吴三辅有些无言,但他此时早已经明了了徐长青的手段,不敢托大,只能先强自压抑下心中的兴奋。
不多时,天色已经逐渐放亮,有亲兵迅速策马过来禀报,在南面十几里外,发现沾化城的一股骑兵,约莫一百多人,二百多匹马,还有一股七八百人的官军,正朝着这边赶过来。
徐长青嘴角边不由露出了弯弯笑意。
本以为那位鬼爷还能再忍忍呢,但此时,却已经忍不住了!
徐长青并没有着急,直到不远处马蹄之音作响,有一股骑兵正快速靠近过来,已经接近营地后方的防御土墙后,徐长青这才一摆手:“通令张大弓和李柱,开始吧!对了,不要往人多处打,往人少处打。”
“额?是!”
亲兵虽是不明白徐长青的意思,但还是准确传达。
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弹弓手们,在军官的号令下,纷纷点燃了引信,将一颗颗又被改良过数次的开花弹,直接掠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