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坐在凳子上,几乎连看都没看俩大汉,冷冷说道:“饭钱和诊金留下,绕你们一命!”
“诊金?”俩大汉顿时一脸茫然,“啥子诊金?”
中年人厉声说道:“你们将人打伤,不需要诊金吗!”
两个大汉脸色顿变,“行行行……饭钱、诊金,我们都给,我们都给……”
三个年轻人松开手,两个大汉战战兢兢从身上掏出铜板付给了店小二。
“滚!”三个年轻人“当当”在两个大汉屁股上踹了几脚,两个大汉连滚带爬、狼狈逃离了酒馆。
店小二这时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过来给中年男人打拱作揖,“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中年人朝他轻瞥了一眼,淡淡说道:“谢就不必了,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识破我们的?”
“啥?”店小二顿时有些傻眼了,偷偷朝萧老道这边看了一眼,萧老道根本就没回头,自顾自吃喝着,店小二只看到了他的后背。
“说呀,怎么识破我们的?”
“这、这……”
“小二!”就在这时候,萧老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结账!”
店小二闻言,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朝萧老道跑了过来,萧老道看了店小二一眼,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就说,是刚才那俩泼皮告诉你的,说你们是狗军差,记住,一定要说,狗军差!”
“啥子?”店小二顿时一愣,不过,他反应也挺快,“哎,这位道爷,您几位的饭钱是……是三百吊饭钱。”
萧老道付了账,店小二转身跑回中年人身边,低声对中年人说道:“适才被几位爷打走的那俩凶汉对我说的,说你们是……是狗军差。”
“什么?”中年人闻言,当即愠怒,吩咐三个年轻人,“找他们本县捕头,缉拿二人,押入大牢!”
其中一个年轻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这时候,萧老道招呼我太爷几个人,“都吃饱了吧,吃饱就赶路吧。”太爷几个人这时也看出来了,再不走可能会有麻烦。
几个人收拾一下行李,走到客栈外面的时候,店小二偷偷摸摸追了上来,将银子塞回了萧老道手里,店小二恭敬道:“这位道爷,小的真服了您了,您真是神机妙算呀!”
萧老道笑道:“等我们走后,你可别把我们供出来,要不然,对我们没好处,对你也没好处。”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几个人离开酒馆,很快出了庄子,这时,老要饭的凑到萧老道跟前,不解地问道:“萧道长,难道刚才那几位,都是军差?”
萧老道点了点头,淡淡回道:“应该是步兵营的。”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老要饭的又问。
萧老道顿时轻哼了一声,“过去我和八旗步兵营的人打过交代,他们有一部分人,在穿便衣的时候,会在袖口镶上一道彩边儿,以证明他们是旗人,尤其是汉八旗的人。刚才那中年人,袖口镶着一道红边,要么就是镶红旗的、要么就是正红旗的,不过,我看此人气势不俗,至少是也个正五品的步军校。”
太爷闻言问道:“我听说旗人不都在京师和北方吗,他们来蜀地做什么呢?”
萧老道看了太爷一眼,说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蜀地有旗人并不稀罕,再说蜀地多有蛮族土司,凭借蜀道天险叛乱起事,酒馆里这四位,保不齐就是兵营里摸过来的探子。”萧老道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我看此地并不太平,早日离开为妙。”
这时候,萧十一给萧老道打手势道:师父,咱们的干粮不多了。
萧老道微微一点头,“我知道,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咱再往前走走,等有了村子再说。”
众人顺着蜿蜒的小路,在深山老林里从下午一直走到天色擦黑,穿过一片杂乱的竹林,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子。
这小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住的也都是竹屋,似乎这一带竹子特别多。
太爷几个人很快在村里转了一圈,虽然买了些食物,却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因为他们的竹屋都比较小,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像中原地带,都是大院子好几间土房子,空闲房间也多,他们这里没有空闲房间。不过,有个好心的村民对太爷几个人说,屋里虽然不能让你们住,但你们晚上可以睡在我们家的屋檐下。
这户人家的竹屋,带着屋檐和走廊,走廊还挺宽敞,躺几个人是没问题的。
太爷一听,有些不太乐意,睡在别人的屋檐下,那还不如到林子里找块地方呢。
萧老道却说,蜀地不比中原,毒虫猛兽颇多,相较而言,睡别人屋檐下要比林子里安全的多。最后,太爷没办法,只能勉强答应,几个人在人家屋檐下打了地铺。
在这户人家的竹屋旁边,还有个羊圈,里面养着几头山羊,羊圈旁边,紧挨着一片竹林。
太爷几个人睡到半夜,从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竹林里走动,太爷睡觉比较灵敏,就算睡着也留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听到声音,立马儿把眼睛睁开了。
打眼朝竹林方向一看,就在这时候,从竹林里跑出来一个白乎乎的玩意儿,但仔细一看,这玩意又不是纯白色的,似乎黑白相间,太爷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玩意儿。
就见这玩意儿停在羊圈跟前,抬起脑袋用鼻子嗅了嗅,随即把脑袋一歪,嘎嘣嘎嘣啃起了羊圈的竹篾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