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道观没有院墙,开放式的,圆场正对着一座气势不俗的大殿,两侧还有两座偏殿。
三座殿后面,是几座像模像样的厢房,一名道童在前面引着路,众人来到了几座厢房近前。太爷几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厢房里,卖艺姑娘则单独被安排在了另一间厢房里。
等道童离开之后,众人各自找了一张床铺,放下行李,老要饭的对萧老道说道:“我刚才看了看,这道观的布局大有问题,厢房在大殿后面,居藏私位,大殿堂皇于前,厢房私居隐后,主,家主有不可现人之秘!”
萧老道点了点头,说道:“老哥哥的堪舆之术,果然造诣颇深,不过,人人都有心底之私、人人都有不可告人之秘,咱们不必在意。”
太爷一听,不解地问道:“萧兄,咱们在这里留宿,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老道朝太爷看了一眼,笑道:“我和那位同门师弟颇有面缘,想与他促膝长谈,交换修道心得。”
“什么?”太爷一听,茫然地和老要饭的对视了一眼,咋感觉萧老道这话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太爷张嘴刚要说,他一个邪道士,你有什么好跟他交流的,不过,话还没说出来,萧老道一抬手,“不必多说了,贫道我心意已决,就这么定下了。”
太爷顿时蹙起了眉头,萧老道这话怎么说的莫名其妙,什么就这么定下了?
过了没一会儿,道人带着两个小道童过来了,满脸堆笑,十分客气,萧老道连忙给他先行礼,两个人顿时寒暄起来。
道人自称道号青枢,是这座道观的观主,萧老道一听,连忙奉承邪道人,说青枢观主留宿他们几个闲云野道,实乃大仁大义之举,邪道人听了哈哈大笑,言说和萧老道颇有面缘,虽初次见面,却深感神交已久。
两个假道士,相互奉承,不知不觉,已近晌午,邪道人连忙吩咐身边的道童,备下素食,招待远道而来的同修。
中午,饭桌上,萧老道和邪道人把酒言欢,相谈甚为投机,萧老道还摆出一副要跟邪道人同流合污的架势,邪道人则显得也挺高兴,连连给萧老道敬酒。
吃过午饭,众人回房午休,一进房间,太爷就问萧老道,“萧兄,你留宿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萧老道这时一脸醉意,朝房门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耳朵,说道:“不干什么,就是看青枢观主面善,想和他交个朋友。”
“交朋友?”我太爷狐疑地打量了萧老道一眼,就算想交朋友,也不用说话看房门指耳朵吧……太爷随即转念一合计,顿时明白了,萧老道看房门指耳朵,是在告诉自己,小心隔墙有耳,自己几个人可能正在被监视着!
太爷立即把话锋一转,“我看这位观主也挺面善,是位有大道德的修行中人。”
萧老道一听,看着太爷嘿嘿嘿笑了起来,似乎在说,孺子可教也。
下午,午休过后,邪道人过来和萧老道打了声招呼,言说观里还有事务要处理,下午就不能再陪着各位了,各位初来此地,可以四处转转,看一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等邪道人离开以后,萧老道二话不说,领着太爷几个人,在小镇上转悠起来。
当走过一条胡同时,太爷朝四下看看,见没人跟着,就问萧老道,“萧兄,你与那邪道人称兄道弟,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打算?”萧老道朝太爷看了一眼,笑道:“打算就是找证据,等找到证据,当众戳穿这假道士的真面目!”
太爷说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一刀杀了他不就行了。”
“杀了他?”萧老道摇了摇头,“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我看他在镇上威望极高,真要杀他会给咱们自己惹来麻烦,不如先叫他身败名裂,再让他们镇子上的人自己动手。”
几个人在镇子上闲转大半天,回到了道观厢房,萧老道朝厢房里看了看,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行李被人动过了,咱们的身份,也就不用再瞒着了。”
晚上,又是把酒言欢,邪道人假意醉酒,似有似无地套萧老道的来路,萧老道也假意醉酒,对邪道人说道:“师弟在这观里,孤伴青灯经书,甚是凄苦,哪有师哥我云游四方、逍遥快活……”
邪道人趁机就问萧老道,“师兄云游四方,总得有个讨口食的生计吧,不知师兄以何为生计呢?”
萧老道闻言,神神秘秘、醉醉熏熏地看了青枢道人一眼,把手蜷成一个鸡嘴状,在桌面上啄了啄,“知道……这、这是干嘛的吗?”
邪道士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说道:“师弟我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师兄干的是土里刨食的买卖……”青枢道人说完,两个人相互看看,冷不丁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彼此都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
太爷朝两个人看看,一个是拘人魂魄的邪道士,一个是掘人坟墓的贼道士,都不是啥好人,这两个到一块儿,还真有点儿臭味相投。
邪道士问萧老道,“师兄干这行,在下面遇到过怨魂没有?”
萧老道说道:“当然遇到过。”
“那遇到了都是怎么处理的?”
萧老道说道:“遇上听话的,两不相干,我们取走富贵,它接着在墓里呆着,不听话的,直接打散!”
邪道士摆了摆手,“打散太可惜了,不如收起为咱所用!”
萧老道醉笑了一下,“哥哥我倒是想收起来用,可咱不会那套手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