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纤歌是在二月初回的临安,那时正下着春雪。星辰等人早早地便候在了城外十里长亭处。这还是当时离别的地方,如今时过数月,终于又等到故人归。
“纤歌姐姐是今日回来没错吧”桑榆等的有些着急,眼下夕阳将落,夜幕就快来临。纤歌的马车却迟迟不见踪影。
“再等等吧,信上说是今天到,没错的”风子虚站起身看向远方“看,那应该是了!”
随着风子虚话音落下,其他三人皆走出长亭,看到极远的一个小坡上有马车疾驰而来。那马车最终停在了长亭所在的地方,四人连忙跑过去。
纤歌着一袭淡紫色大袖衫,斜髻入云,只一支白玉簪做点缀,却更显清丽脱俗,气质如兰。
纤歌被侍女扶下车,稍稍站住“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
“怎会,纤歌姐姐平安回来才是最紧要的”星辰笑着跑到纤歌身边站着。
“是啊”三人一口同声地应道。
“纤歌姐姐舟车劳顿,我已备好酒菜,还请诸位今日到寒舍一聚”风子虚开口相邀,纤歌看了看他们,突然觉得这群与锦尘一般大小的孩子,一个个地都已经长大了。
“好”临安事了之后,顾临川便率大军去了函陵,纤歌想着索性就依了他们。
“宵小未尽,誓不还家……死守函陵,死守函陵!”锦尘手持长矛,喃喃自语,她看着眼前的函陵,废墟一片。将士们的斑驳血迹印在白雪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梅花。这场仗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主战场上早已尸横遍野,竟是比哪一场战事都要惨烈,而这大雪飞扬又很快就能将这一切掩埋。
“少帅,你快走吧!”顾旌满脸血迹,硬是踏过数不清的尸体赶到锦尘身边,苦口婆心地劝导。可锦尘依旧充耳不闻“少帅!”
“再坚持坚持,援军就快到了,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要守住函陵,我不能让他们白死,哪怕只有我一人,我都要守住它!”锦尘回过头,银色的面具早已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褐色。
“少帅!”
“不必多说,他们马上就要攻上来了,这是最后一层防线,务必守住!”锦尘看着远处,缓缓移近,黑压压的敌军,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在此之前第一道防线已破,他们退入城中守了一天,第二道防线也没能守住,如今只剩这函陵关口,不能再守不住了!
好在这关口狭窄,地势不平,易守难攻,或许可以多撑一会。
“顾旌,你率长风营前去接应援军,带他们绕至关口以左,那里是东洛大军部署最薄弱的地方,以便突破敌阵。”
“可……”
“快去!”
“是!少帅!”顾旌得令,连忙退下。锦尘退回关内,严加部署,等待东洛大军来临。
如今的临安似乎是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华云楼也在风波之后再度开张,只是最有名的两位姑娘已经离开了华云楼。一位做了在水一方的老板,一位从此没了踪迹,想是被哪个富贵人家赎了回去。
“这华云楼没了霓衣和清嫣还有什么可玩的”桑榆坐在在水一方的二楼雅座内,往窗外看去,正巧看见了不远处的华云楼。
“好像是又来了两个花魁,姿色比清嫣还要胜上一筹”亦可喝着茶,又一茬没一茬地和桑榆聊着天。
“只是不知道华云楼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桑榆点了点头,不经意地说道,却提醒了亦可一件事“锦尘在时,我们曾讨论过从你罗雀门内选出几人安插在华云楼,此事你可办了?”
“你放心好了,虽然有些时候我不怎么着调,但是正事面前我一向是不含糊的,那对并蒂莲也应你们所求安插进了华云楼。”
“如此就好”亦可认同的点了点头,此时雕花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两人齐齐望去,来人正是他们等候多时的星辰小世子。
“自从沂王殿下登基,星辰领了实事,可就成了大忙人了,这约你喝个茶都大半天不见踪影!”这星辰前脚刚踏进来,桑榆调侃的话就出口了,星辰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兄想要锻炼我,我也没办法啊。”
“好了星辰,别听他瞎唠叨”亦可笑着,将刚倒好的茶退至星辰面前“对了,函陵的战事现在如何了?”
“听皇兄说,那个明将军凭着三万人硬生生地在函陵撑了十多天,最后在粮草短缺,兵马匮乏的情况下,面对东洛大军的强攻死守了近三日,终于等到了顾帅的援军赶到,将东洛大军赶出来函陵,还顺便收复了几处失地。”提起这事,星辰也来了兴致。还记的数天前得知函陵战况,他们还为这个明烙和那三万守军捏了把汗。
“那明将军如何了?”亦可听及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还没有锦尘的确切消息,仍然有些担心。
“这明将军也是命大,三万人杀的只剩七千余人,依然不退一步誓死抵抗,若不是援军及时赶到,怕是也成了英魂了。”星辰喝了口水“果然不输锦尘,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这种情形要是我,怕是一天也守不下来”桑榆听着心惊,不免插上一句。
“是啊,听说这明将军与你我一般大小,不过才十七八岁,竟真有这样的胆识和本事!”星辰难得地这般赞扬一个人“如果锦尘还在世,他们俩必然是一代双将,我南越之福”说到这,星辰又泯了口茶,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长燿大军除陛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