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雍有些书生的气质,并不怎么爱说话。因此,无论华耘如何说,融雍也只是微笑着。赵允却颇为殷勤,一会调试桌椅,一会检查床铺,等一切都检查妥当了,华耘带来的几个家丁仆人已经抬了一桌子菜上来了。
华耘说:“雍,你今日刚刚到圣都。我这就算是略尽地主之谊吧。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吧。”
“多谢耘哥哥。”
“又跟我客气上了。雍啊,日后你与我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不是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之人。我只要认定了你是我的兄弟,就会对你全身心的好,也不喜欢讲什么礼数。你在我这里也不用有什么拘束的地方,尽管随性而为就行。你说是不是,允?”
赵允点点头,说:“千真万确。”赵允正在变声,声调听上去怪怪的,但赵允的神态非常潇洒,也极漂亮,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超凡脱俗,带着特有的灵气贵气和仙气。
倒是华耘的亲弟弟华耧颇为拘束,不苟言笑正襟危坐。
融雍依旧只是微笑着,跟着华耘坐到食案旁边。
这真是一桌子珍馐,而且都是融雍未曾见过的菜品和样式。华耘拿起食案上一个透明琉璃瓶说:“雍,你一定要尝一尝这个。这个是上谷郡国特产的葡萄酒,是新近研制的一种酿法酿造出来的,异常甘冽美味。只有宫里边才有一些,市面上是得不着的。”
“多谢耘哥哥。我也带了一些我阿母自制的果酒,请耘哥哥允哥哥耧哥哥品尝一下如何?”
华耘高兴极了,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看,我早看出来了,你比你大哥有情趣多了。那个呆瓜,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给我们带些果酒尝尝。还是雍有意套,而是有感而发的真实的情感。
华耘拉着融雍坐下,沮丧的说:“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做这些没有用的。当日崖弟案发之时,我们都困在太庙和太学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等,我一点忙都没有帮上。现在做的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也不值一提。”华耘的口吻很沉重,但是又很洒脱。这尤为让融雍感动不已。华耘将那只飞龙蟹拆解开,转身先去洗净了手,然后才回来。
华耘说:“来,这第三杯,敬咱们兄弟四人。难得咱们能够在圣都里相遇。这可是难得的缘分。不过,这圣都里不比咱们以前在的郡里,圣都里局势复杂,绝非我等能够理解。日后我们行事都要小心谨慎。你们如果碰到什么情势,务必要仔细斟酌然后再说再做。我的意思,如果碰到事情呢,我们可以碰一碰,共同商议一下。四个人的心思总比一个人的心思要好用齐全一些。来,为了咱们在圣都的相遇,满饮此樽。”
等饮完了这一樽,四人就开始相互敬酒。席间又说了好些家乡的见闻等等。华耘看时候渐晚了,于是说:“好了。今日有些晚了。按说呢,我们应该在迦南学院里玩个通晓的,只是今日雍第一日到圣都,一路劳顿,必是疲乏的很了。我们今日暂且到此吧。明日再来叨扰雍,吃你的迦南菜,喝你的果酒。”
融雍送华耘赵允华耧出门的时候,华耘专门嘱咐:“我住在圣都自己的府中。雍,你若是在这里住腻了,尽管去我的府上住就是了。那里什么都齐全,也自在些。不比在这太学里这般拘束。允隔三差五就要去我府上住的。我已在府中为你布置了一个院子,一应设置都是用的迦南的物事,你去的时候再看看,需要添置什么咱们再添置,总之就是要收拾的妥帖舒服就是了。”融雍再次致谢,然后送走了华耘。赵允和华耧因为饮了酒,这一夜他们就没有去华府,而是各自回妫水学院和琉川学院歇息去了。
赵允和华耧没有去华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华耘值守的时辰由午间换成了晨起,他明日晨起之时要进宫去卫戍值守,因此没有时间照顾赵允和华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