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金光洒在他的脸上,他丝毫不在意。
“西北妖乱,起于我,也不是我,最根本处的原因,看那座立于西域以西的万妖城便可知晓。”简亦繁说,“西北妖乱是缘起于西北各妖王各自的想法,红谷国牙王,他想将所有人诛杀殆尽,如同人类对他的同胞所做一样。他占领虎跃城,立血圈黑旗,是我所教,想杀光人间所有人,做得到也做不得,但凭他这个所谓的牙王,凭他如此单纯的想法,肯定做不到。而要想将次上升至所谓的‘大事’,就要将本质改变,否则它闹得再厉害,也不过是妖怪袭击百姓之类的常事。”
“西北六个妖王抢占城池村镇,黑王秦观与西北军的赌城之约,也是此理,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彻底与寻常妖怪袭击之事中分离出来。然后,便要让来到西北的那些各大势力的明棋暗子看清为何这些妖王会如此作为。是的,不只是南海观潮人顾北芦,那个心斋四先生应天长还有你这个南华寺小圣僧一叶,几乎唐王朝的所有山上势力与妖怪势力都有棋子进入西北,只是按兵不动,看着西北事态发展。除去你心无旁骛的助人降妖,那顾北芦与应天长,皆是被大势推动着向前却不自知的两人。”
“第二个万妖城?”一叶问道。他的确不知道南海观潮人顾北芦来到西北了,也不知道心斋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四先生,不过他很讨厌自己那个小圣僧的称呼。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担不得什么圣僧之称。
“不,不只是万妖城。”简亦繁脸上的金光似乎是从他身体的散发出来的一般,“万妖城终究还是独占一隅,他们实力虽然强劲,不过话说难听点依然只是负隅顽抗。而西北之事若是打开,便是整个人妖对立,人神对立,神人对立的三分对立的奇景。”
简亦繁叹了口气:“虽然我的设想很好,但我也知道,怎么也达不到那个程度。原因有二,大唐王朝的这些人不是傻子,秦观也不是傻子,三教与江湖人也都不是傻子。秦观虽想与神为敌,却又不愿见人间大乱,所以杀了顾北芦从北境引来的跃马涧王怒。而心斋插手,拦下了我派去伟明城的牙王。所以那些在西北看着这一切都知道,这场骚乱终究只是一场骚乱,顶多让那些妖族心中的不平之气再多个几分。连人间大唐西北都走不出去,还说什么神人妖三方对立?”
“这也是为何大唐军方与凉王李煦按兵不动半年至今才有所行动。他们知道西北妖乱也就到此为止了。之前他们之所以听之任之,是想看西北到底是谁在策划这场妖乱,在他们眼中,在西北只有被通灵司放在重中之重的秦观有这个能力与气魄,而秦观却明显不是这种会胡来的妖怪。因此,这个能将秦观说动的幕后指使是谁,是大唐朝廷最想弄清楚的事情。”简亦繁指了指自己,开了玩笑,“是我,名不见经传的简亦繁。”
他继续说:“其次,便是想弄出到底来看西北这场乱子的山上势力与妖族探子究竟有哪些,记录在册,以便秋后算账。毕竟天朝大唐,底子厚,底气足,拳头又大,对山上仙家与那些妖魔鬼怪是一点都不怕的。再然后,便是想将心斋拉下水,治国之事,得靠文人,尤其是心斋二先生许鹿。”
“所以当推演至最后,我便将西北妖乱的光放在了这位心斋四先生身上。”简亦繁又指向应天长,“当然,不只在这位应四先生身上,而在所有看得见这场烟火的人与妖身上。”
他脸上的金光愈来愈盛,如同鲜花绽放。
“一位一位一位,在这最后即将落幕之时,隆重登场!”简亦繁说,“妖是如何,人是如何,神是如何,有答案吗?自然是有的。但,你得自己去看去体会去感知,别人说的,都是虚假。”
他话音刚落,明月夫人,红日大王,黄砂君落在他的身后。
而在这三位妖王的身后,又有无数小妖跟随,密密麻麻,如黑云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