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这酒仙阁的名字,算是老板念着李青莲的知遇之恩,估计也还想靠着这个名头再吸引点人来。
不过酒仙阁的绿沉酒这些年一如当年李三仙所喝那般,又不断引入大江南北的名酒,倒也不愧酒仙阁的名字。
酒仙阁共有四层,此刻酒仙阁第三层楼的一间包厢内,两名书生于桌对坐,桌上放着两壶绿沉酒,身侧便是窗户栏栅。
“这便是张老夫子的新弟子,陈先生许先生李先生的小师弟?”
说这话的这名书生着黑衣,别玉簪,仪表堂堂。
他正看着桌上的一副画卷,而画卷中则是与应天长一模一样的水墨小人在一处集市里来回走动。
“那可得叫一声应先生,或是小夫子?”另一名书生瘦瘦高高,穿着青衣,瞧着眉宇间似有英气。
他说完此话,两个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出来。
瘦高书生拿着一壶绿沉酒起身,转过身面对窗外说:“不过黄尧啊,这画卷你哪来的?能有类似掌观山河神通的宝物可稀罕得紧。”
那名叫黄尧的书生不像他的朋友,将绿沉酒倒入杯中慢饮,说:“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天赋异禀能眼观千里?这是我上次探亲我爹偷偷塞给我的,说是苦读也能省去借书的功夫。”
黄尧喝下一杯绿沉酒,说:“如此憨楞的老爹,也就我有了。”
黄尧知晓自己在书院里算是有些名气,但黄尧也知道这和自己无关,也不是因为自己有一对还算是陆地神仙的爹妈与爹妈创立的有些名声的山头,只是因为自己在书院里有一名好友。
黄尧看了一眼双臂搭在栏栅上的青衣书生,呐,就是他了。心斋所有学生中的第六席,顾清让。
顾清让拿着酒壶仰头灌了口酒,像是江湖中人的豪爽作风。饮罢,他一边用衣袖擦嘴,一边道:“告诉你个秘密,这不是什么天赋异禀,是我练出来的。”
认真往顾清让眼瞳里看去,见得到他瞳孔里的景象,是一名少年在挑选黄纸符箓。
黄尧笑了笑,他与顾清让算是挚交,起码黄尧自己是这么觉得,大家各自的身世差不多也都知晓。黄尧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既无修行者也不沾惹江湖事的书香门第顾家会出来一个对武学与修炼如此着魔的顾清让,物极必反吗?
“你那位江湖上的师父教你的?”黄尧问。
没喝酒,但顾清让还是抹了抹嘴,笑着说:“我那便宜师夫什么本事没有,就是有这么一门神通练得最好,估计也是,成天对着青楼里云雨的男女施展这门神通,唯手熟尔。”
黄尧无奈地饮酒,自己又不好说些什么。
“幸得他也只是因为没钱去青楼才过过眼瘾,而没有正在利用这神通做些龌蹉之事,否则我还真得不认他了。只是哪怕这般我也觉得不舒服,可我也劝不了他。”顾清让说着他的师父,眼里却依旧看得是应天长,“话说回来,我们如此做,也非君子之风。”
“你这个人,说要看的是你,说我们是小人行径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厉害呢?”黄尧翻着白眼说。
“好奇,好奇。”顾清让笑道。
“话说就算他是张老先生的小徒弟,你为什么如此在意他,还叫我和你一道偷窥?”黄尧问。
“心斋所有学生,几乎都算作是张老夫子的门生,而张老夫子的嫡传弟子,从来只有陈一许二李三三位先生,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应天长,还昭告了天下,你不好奇?”顾清让说。
黄尧摇头说:“我不好奇。”
顾清让学着黄尧翻了个白眼。
“得了,我知道你更多还是想知道李先生的师弟究竟有何本事,怎么,向下去试试他?”
“虽然被你说中了,但我并不想去试他实力,按陈先生的话说,不合规矩。”顾清让本就只是打算来看看所谓的应四而已,其他的,来日方长嘛,君子之争,不在朝夕一瞬。
顾清让虽然更倾向于李青莲所在的江湖,可他还是想做一名君子。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算是一名君子,还不够资格,否则他也不会来偷偷观望这个应天长了。只是顾清让知道,这么做的,想这么做的,不只自己一个。
“但是有一个人嘛,可要气坏了。”顾清让笑着说,颇有一番幸灾乐祸的味道。
黄尧被顾清让这么一提,恍然大悟。他慢慢抿了口酒:“这位应小先生,以后惨喽。”
他们所提的那人,在心斋中的席位比顾清让都要高,甚至还高得多,而且,一直志向于成为张老夫子的四弟子。
黄尧目光回到画卷之上,却发现其中事情有了些变化。
他抬头看向顾清让,顾清让的神情让黄尧知道了他也还在看着那里。
但很快,顾清让收回了神通,不再注视应天长那边。
黄尧有些不解,但好友已如此做了,他也将那张画卷收了起来。
他看向顾清让,顾清让微笑说:“这位应先生,有些东西。”
“因为崔裕在长安说得那几句话?”
顾清让没有回答,一口将手中那壶绿沉酒饮尽。黄尧看着有些心疼,顾清让是不能饮酒的,一杯酒就上头。顾清让之所以还喜欢喝酒,就是因为那位李大剑仙喜欢喝酒。
顾清让脸颊的红晕像是天上的太阳,他将自己冰凉的酒壶贴在脸上,说:“和崔裕无关,更和许先生说的那几句话无关。”
顾清让吐出一口酒气,直直得倒在地上:“他呀,像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