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这个寒假在大年初六就结束了。
假期很短不说,最要命的是,一开学首先就迎来了一场考试。学校美其名曰这是一次高考模拟,其实就是看看短短二十天的假期,熊孩子们到底退步了多少。
于是在浓厚地尚且没有散去的年味里,所有高三学子垂头丧气地奔赴了考场。
最终,不辜负校领导的一番苦心,凌夏果然华丽地退步了好几个名次。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憷。这一年多的时间,坐惯了第三名的宝座,猛然间跌下来,实在不是滋味。
黄平达难得好心,看凌夏心情不佳,竟然破天荒地安慰了一句:“听说你寒假的时候生病了,肯定耽误事吧。一次两次失误没什么,别在意。”
“……”可能平时被他的毒舌荼毒太深,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善意,凌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凌夏心里非常清楚,这次考试的失利并不是除夕那场重感冒造成。毕竟,她又没在那天被烧坏了脑子。真正导致她近期心不在焉、郁郁寡欢的,还是楚炀头也不回,跨上公车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场景好像一个噩梦,盘亘在凌夏的脑海里,经久不能散去。凌夏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矫情,只是大脑一直在传输“没关系、无所谓”的指令,但心却经受了些许摧残,暂时接收不到信号。
凌夏尝试着总结了一下,为什么一年前面对楚炀和桑雪恋爱,自己能干净利索地说放就放;一年后不过是得知了两人藕断丝连,就倍受打击。原因应该就是一年前她和楚炀丝毫没有交集,楚炀恋爱也好,不恋爱也罢,都和她牵扯不上;但一年后,特别是在经历了补习班之后,凌夏主观意识上对楚炀产生了极大的依赖,这种依赖又极大程度地滋生了占有欲和自作多情,最终造成了心理失衡。
凌夏认为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特别有理有据,还把这些论点和严冬一起讨论了讨论。
严冬看她的表情,活像是看一个受了刺激还强装正常人的傻子:“凌夏,失恋是每个青春期少女都要必经的一条荆棘路,你踏上去就踏上去了,不丢人。”
凌夏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楚炀那里受了刺激,导致考试失利,我可以理解。你可以通过哭闹啊、购物啊、作妖啊,来宣泄自己的情绪,都没问题的。”严冬特别宽容地攥着她的手,说“但是,没见过那个失恋少女能头头是道地分析原因,总结经验,要求进步的!所以,你说你是不是被刺激地疯掉了?”
凌夏使劲抽回自己的手,白了严冬一眼:“你才疯了,我很正常。作为一名上进的高三学子,我能认清现实、迷途知返,难道不让人觉得欣慰、感动吗?”
严冬双手一起比大拇指,由衷地叹道:“我欣慰,我感动,我都要为你的‘懂事’痛哭流涕了!”
“说正经的,经过这次考试,真是让我清醒了不少。”凌夏换上认真的表情,把那天在公交车站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严冬,之后又说,“我本来挺无欲无求的,虽然喜欢楚炀,但压根没想过跟他能有什么发展。但是这个假期,因为在提升班做了几天同桌,让我整个心态都崩了。我可能有点把自己带入‘楚炀女朋友’的角色里了,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很不一样。寒假的前半段我都在做着自己的白日梦,直到那天桑雪回来,才算把我彻底拖回现实。但是白日梦太美好了,我被打回原形之后一时没能适应,于是又是生病又是成绩退步,接连的反应都出现了。不过好在我能透过现实看到问题的本质,吃一堑长一智,也不算太狼狈吧。”
她的语气比较恳切真挚,让严冬有点动容,不禁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你能看的这么透彻,确实是好事。但是想得开和做得到是两码事,很多东西不由人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老办法,化悲愤为学习动力呗。”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重,凌夏咧嘴笑着,试图缓和,“放心吧,我向来心中有数,你知道的。”
严冬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显然不能完全放心。
见状,凌夏又嘱咐了她一句:“从现在开始,‘楚炀’这两个字在我这里就成禁忌了!你去跟虞朔打个招呼,不准再八卦楚炀的事情了。有时候,刻意避开也许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我要避开楚炀,就像避开洪水猛兽。”
严冬答应着,立即去找虞朔,付诸行动了。
其实就算凌夏自己下不了决心,问题也不会太大。因为高三下学期的课业繁重地超乎了想象,根本不会给她留出时间,另作他想。每天凌夏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埋头在无边无际的题海里,做题做到暗无天日。“楚炀”这两个字,连同他本人,好像真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再没出现过。
本以为高考之前,都会风平浪静,不会再起任何波澜。但让凌夏万万预料不到的是,黄平达竟然化身编制之外的操盘手,煽动起一阵腥风血雨,着实把大家伙儿惊吓了一番。
事情发生地毫无预兆,导致凌夏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她发奋学习,彻底不谈楚炀的一个月后,黄平达在一天放学前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并附带着羞涩的神情,说:“送你的。”
“嗯?”凌夏诧异地盯着粉色礼品盒上大大的蝴蝶结,半响没敢伸手。她讪笑,下意识地想要回避,“给我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