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了解真情的人一样,她觉得他这样的强作欢颜比看到他真正痛苦的本来面目更令人心疼!她能了解那副竭力伪装的背后是一个多么深不可测心碎的世界。虽然,表面上他依旧四肢健全,但是,心里已是伤痕累累苦痛不堪!
曾经那么阳光灿烂的一个人,如今,却失魂落魄地这种地步。时间过去的并不太久,原来明净平展的额头,愁思与心碎的标志——抬头纹已经完全地盘踞其上了。那阳光跳跃神采熠熠的目光,如今更是被凄绝苦涩掠夺得令人看了心凉!
到底是为了什么?使得这么一对深爱的璧人无声地分离,又这么残酷地折磨着他们的呢!
她默默地递给他一张雅致的书笺。
他努力驱除眼中沉重的忧思,定睛阅读:
“云娜:
我要远游了,很希望你能尽力帮我为我亲爱的女儿尽点作为母亲的关爱。如果能让她明白一点:她是我的生命!我很爱她!那将是我永生难忘的!
拜托了!
零子鹿!”
短短几行熟悉的字儿,已使他热辣辣的泪水犹如冲破堤坝的洪水,急速地冲出七尺坚强男儿的眼眶!他只好把饱涨的眼睛瞪得溜圆,低首吞噬泪水。
“我知道,我怎么做都不可能代替了零子鹿姐。但是,多一份关爱,对于孩子来说,总是多一份温暖。我会尽我全力。也请你不要见外,如果我可以帮得上忙,请一定让我知道!
不光是为了报恩,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他转开了泪水阑珊的脸儿,重重地点点头,“余余!
如果,有她的消息,也请一定联系我!我们这个家本来是由三根支柱支撑的,如今,已经坍塌!”
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抑制一下激动的情绪,“告诉她,如果我们之间非得有一个要走,我希望不是她。你也应该知道,孩子更需要的是妈妈!”
“我会的,只要见了她,我会把孩子绑到她身上!”云娜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疼爱地亲吻了一下怀抱中满身散发着婴儿味道可爱的孩子。
孩子被这母爱般的温暖滋润得本来如珍珠母般光洁鲜嫩的小脸儿,瞬间又添了一抹红润的光彩,骨碌骨碌地转动着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咧开娇嫩的小嘴,竟然若人爱怜地一笑。
心酸的泪水再次冲出云娜的眼眶,“我一向佩服零子鹿姐的所作所为,但是,面对这个小可爱,这次,无论她有多少个理由,我都不会赞同她!”
*
余尾生微笑地送走客人,回过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己最心爱的人风儿一般,不留任何踪迹地离开了家。
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的分离场面,但是,这颗苦果的滋味却比任何一个苦果都苦涩,没有任何选择挣扎的机会,就只好被迫强行无奈地吞下了。就其零冷的程度,绝对有过南极冰山的威力,足以把他整个人儿冰封。
工作中的困难他可以迎刃而解,但是,这种残酷的打击他却没有办法应对自如,他以往的宽容与豁达,风趣与幽默都没有了作用。这种苦涩的汁儿,时刻不停地在心底流淌。所以,强作欢颜的笑容在脸上浮动的状况最是折磨人了!比起这种痛苦忧伤的滋味,工作的劳累似乎降了级别。
懵懵懂懂的他不知道宇子见何时进来的。
宇子见目光灼灼恨恨地盯着他,好象严阵以待地等待了好久,语调里明显地带着咄咄逼人的*味,“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怎么样?”。
“……”余尾生茫然地望了他片刻,收缩了一下迷茫的瞳仁,叹了一口气,飘忽地浮出一抹痛心的微笑,压抑着流泪淌血的心情,言不由衷的疯癫地笑语,“不是夸口,对我来说,曾经,十万个为什么不是什么难题。但是,现在大脑愚钝得很,就连小学生都能对答如流的问题,我都已经望尘莫及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笨拙,我倒可以猜一猜。我了解你高超的能力,也知道你有强烈的责任心。起初,为了你的工人,勇敢地披挂上阵。现在已经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战绩,我想下一步应该计划达到更大的辉煌!”
翻江倒海一般的血液直顶大脑,宇子见聚集起全部的目光,怒火中烧,在他眼前上上下下狠狠地举了举暴怒的拳头,“这就是答案!”
但是,最终还是竭力控制着激烈的情绪,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使得铮铮铁骨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来。
余尾生苦笑地一弯苍白的嘴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说的。如果不是太爱她,起初我绝对不会自动退出;如果我要竞争,绝对不会没有胜算的可能!
这么应该珍爱的一个人!你却把她弄丢了!你说你该不该打?”宇子见越说越来气。
“是的!如果从这个角度上说,不仅该打,还应该狠狠地打!
其实,如果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能够换得蕊儿见到妈妈!我绝对愿意!可以交换吗?”余尾生眼中流动的令人心碎的渴望,让人不忍目睹。
“交换?
如果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当初,我绝对不会做出令我如今懊悔不已的事情!”快速地,他用手恨恨地擦了一把脸。
“她就是我的眼睛!没了眼睛的心境和处境你可以想象么?”余尾生苍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