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在他心里打了个转,他只犹豫了一瞬就道:“叔啊,我过来看秀芬可以,只要她能醒我就是天天来也没事。可有一点,她要是清醒了,我可就不能再来了,毕竟我结婚了,这样对她对我媳妇都不好。”
李父脸色微微一沉,打了个哈哈道:“那个以后再说,不管怎么说先让她醒了的。她不醒,咱说啥都白扯啊,你说是吧?”
高建军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李母恨恨的骂道:“养不熟的狼崽子,亏得咱们当初对他这么好。”骂完低头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叹了口气道:“芬儿啊,你快醒醒吧,你要不醒你男人就把你给忘了啊。”
李父哼了一声,“别老说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咱秀芬不还没跟他结婚呢吗?”
李母眼睛立起来怒道:“秀芬就稀罕他你不知道啊?”
“那他也已经结了婚了,以后秀芬要真能好,咱给她找过更好的。”
李母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不是怕芬儿死心眼就认准他了吗?再说,咱秀芬这样,他想过他的小日子不管咱秀芬了,美得他!”
高建军从疗养院出来就后悔了。
不是别的,而是这里离市区较远,这么晚了也没有公交,他根本没法走回去。
幸好他在路边走了没一会,就碰上李家父母坐着车出来,让他上了车。
李母还是那副不阴不阳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想离我们远远的?明知道没车也不回头找我们?有本事你倒别上车啊!”
说得高建军尴尬不已,可他又不是二十岁的小年轻,他早过了易冲动的年纪,再尴尬也只能听着,也没一冲动就说“我不坐了我下车”。
那是傻子才干得事。
没有车,他最起码也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还不得走到半夜去啊!
李父照例等妻子说完,才一副不悦的样子训斥道:“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建军年轻,面皮薄也是有的。建军啊,你姨说话就这样,从年轻时候就不会温柔说话,你别在意。”
高建军能说什么,只能支吾的说道:“没事,我不在意。”
……
林小曼睡醒了,才发现自己是在沙发上。
屋里黑漆漆的,就着月光,她爬起来去了趟卫生间,然后晕晕糊糊的进了卧室。
高建军忙她知道,可这么晚还没回来,还真是没有过,他最晚一般也就晚上八、九点钟就到家了。
林小曼不由有些担心。
他虽然跟自己逞强说厂子里的状况有好转,可她知道那也不过是相对的。
据说从现在开始到九十年代中期,大批的工厂倒闭,体制不转换这就是个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
她迷迷糊糊中,高建军回来了,她使劲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问:“这么晚,是厂里出什么事了吗?”
高建军有些愧疚的过去抱了抱她,含糊其词的道:“没什么大事,睡吧,等明天再跟你说。”
他倒不是想瞒她,只是这大半夜的不想折腾她,想着明天说也一样。
林小曼之前倒是想跟她诉说店里的事,可一来过了半宿她又累又困,二来高建军这么晚肯定是因为有事,她这边的事就不想拿来让他再增添烦恼。
他又不能不上班,时时刻刻在店里看着。
他都帮她各方面打好了招呼,铺好了路,她不能什么都指望着他来做。
早上,高建军醒来,才发现林小曼给他留了饭和纸条,人却已经不在家里。
看看时间不早了,他今天还有很多事,匆匆抓了两个包子在手里,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快速下楼。
经过店里的时候他跑进去想跟她说上两句话,可进了店才发现她和小苗忙得根本没时间和他说话。
他只好留下一句,“我中午不回来,要去市里开会。晚上怕是回来也要很晚,你不用等我。”
转头走了没两步,想起昨天中午有人来找麻烦的事,又回头问:“昨天下午没出什么事吧?”
小苗刚要开口,林小曼朝她微微摇了摇头,“没事,都挺好的,你赶紧去忙吧,别忘了吃饭。”
“没事就好。要有事你就跟……”他也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本来想说“跟我说”,可想想自己一天怕是没时间,就改了口,“去找小王他们或是谁,他们能帮忙。”
林小曼点点头,“我知道了。”
等他走了,小苗说:“昨晚你没跟高厂长说啊?”
“昨天他回去的晚,我就没说。”
“那刚才你怎么不让我说?”小苗不解。
“他忙成这样,我这边的事就不告诉他了。他都帮我做这么我了,其余的我自己处理吧。”
小苗恍然,说来说去,是小嫂子心疼高厂长了。
小苗就把头天晚上她男人说的话跟林小曼学了一遍,“……李铁根跟我家他是一起光腚长大的,关系贼好,他能干,家里家外都是好手,还有膀子力气,就是一点,家里穷。挣点钱,不是爹有病就是娘有病,全搭进去给老人看病了,去年春上才娶上媳妇,结果没两个月,媳妇就嫌他穷,说啥也不跟他过了,后来怀孕了倒是不咋闹了,大家都以为她消停了,想明白了,谁成想,今年春上刚生了孩子就跟人跑了。唉,留下个孩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哪会带孩子啊,幸好他那病秧子老娘这两年身体好了很多,能帮他一把,要不然,真是愁事!”
林小曼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