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途,往后,且有得意之日呢。”她微勾唇角,徐徐道。
与此同时,阅仙殿中,孟苏苏回来才歇了片刻,便等来了皇帝陛下。
“臣妾恭迎圣驾,陛下长乐未央!”
殿门前,她跪拜施礼,萧逐在她跟前站了须臾,伸出手,亲自将她扶起。
一应侍从们心照不宣地退到了殿外。萧逐拉着孟苏苏来到暖阁里,只听孟苏苏在一边问:“陛下才亲自送了乔妹妹回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也不说在妹妹那里多呆片刻,陪陪她么?”
萧逐坐上小榻,深深看了她一眼。
面前的女子粉面含春,一嗔一笑皆是满满的风情,那一把秋水似的目光殷殷望来,更是叫人心波荡漾。
可萧逐的脸色,却从进殿起便一直沉着,丝毫未曾被这软玉温香给暖化。
片刻,他问:“描芳亭之事,你不觉得你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孟苏苏哀哀一叹,转身,先去给他倒了盏降火的凉茶来。
“臣妾就知道,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倚在萧逐身边,半边身子都坠在他怀里,“可臣妾有什么法子呢?您为潘氏一族之事,日夜悬心,臣妾也不过是想为您分忧罢了。至于那些个对先皇后不敬的言谈——”
她边说,边扯着他的手臂,娇娇一摇,“陛下,臣妾当真不是有心的,只是情势所迫,若不那么说,公主又岂会坐不住闹起来?更遑论闹腾到承徽宫去了!”
“……陛下,臣妾之后定会抱着十二万分的诚心,为先皇后制画经幡祈福,您就消消气,别怪臣妾了,好不好?”
他微一垂首,对上她一双灵动如蝶的眸子,一时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一副天真无辜的容颜,竟会属于这个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女人。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力气随着话语,越来越大:“朕一向喜欢你心思活络,但做后宫的女人,你这份心思,只有在朕需要之时,才可活络起来,否则,这好处可就成了坏处了。”
孟苏苏脸上生疼,但却还是含笑不变,甚至连那几分天真,都被她很好地维持住了。
“是,臣妾谢陛下点拨。”她道。
“还有,”萧逐松开手,在自己掐出来的红印子上拍了拍,继续警告道:“你在宫里的时日也不浅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需要朕来提醒你。今日之事,下不为例。若然日后你还敢再提那些不该提的事——”他微微俯身,贴着她的耳畔道:“无论是为了什么,朕都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
孟苏苏双臂一伸,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
“是,臣妾都明白了,定当不会再犯……”说罢,她埋头在他颈窝之中,猫儿似的蹭了蹭。
裴瑶卮赶在日头西斜之前,再度来了趟业成殿。
嘉染在殿前行过了礼,又招呼了宫婢倒茶,跟着便匆匆进到寝殿里,与清檀报道:“公主!楚王妃来了!”
扑在枕衾里,正流泪流到起劲儿的人,一听这话,猛地坐了起来。
倒把床边劝了她半天的纫雪给吓了一跳。
“蘅姐姐来了?”清檀说着,紧着管纫雪要镜子,“怎么办,我眼睛是不是肿了?嘉染,快去取些冰来给我敷一敷!”
话音落地,只听一道女声悠悠传来,打着几许取笑、几许怜惜地问:“都入秋了,取什么冰呀?”
清檀一愣,这下子,藏都来不及藏,嘉染从旁一错身的功夫,她便与迎面而来的楚王妃撞了个对眼。
“蘅姐姐……”她踩着绣鞋下了床,垂头丧气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