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心间默默叹了口气,想道: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吧!
“没什么。”她随口与相婴玩笑道:“到底也算是我未来的侄女婿,难免多关心关心么!”
相婴一愣,许是这突然提起的辈分,叫人太过哭笑不得了,弄得他脸上也有了笑意,裴瑶卮趁势与他玩笑几句,出了宫门,便拜别分道了。
回府的路上,她想着潘家的事,不由犯起了嘀咕。
想是,潘氏近来种种所为,虽然大致目的都并不难猜,但她不解的是,之前在陵城,潘整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他自己亲笔写的自罪书,这会儿都还在温怜手里存着呢,这等情况之下,潘氏何以还敢如此心急,便要动作?
至少,也该将温怜手中的把柄料理好了再说吧?
还是说……
已经料理好了?
想到这里,她手指突然一紧,不自觉地低低唤了一声:“怜怜……”
当夜,过了亥时,府中愈发静了下来。萧邃原只是想去合璧殿取样东西,谁料她竟还没睡。
书房里,一副舆图高高的挂在那里,她合着一身素白色的浴衣,发梢还沾着水汽,正握着笔杆子,杵在那里细细观瞧,是不是还会踱上两步。
走近了,他才看清这舆图上绘着的是哪里。
“……梁周边界?”
他突然这一出声,裴瑶卮事先半点防备都没有,猛地被吓了一个激灵,笔都扔了,脚下被过长的衣摆一拌,回身回到一半,便直接朝后栽了下去——
萧邃轻而易举地将她接到怀里,在寂静的对视中,他蓦然一笑,低声打趣道:“心跳得好快啊……”
裴瑶卮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
“你还好意思说呢?”她退后几步,一手扶在书案上,控诉道:“不知是那只鬼吓得我!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她边说,抖意未散的指尖,也跟着一路从心口指到了喉头,很是后怕。
见她真的给吓着了,萧邃便也不逗她了,弯腰拾起她掉在地上的笔,本想给她塞回手里,却在拉过她手掌的瞬间,蹙起了眉?
“怎么这样凉?”他问:“生病了?”
边说,他便伸出手去,要探她的额温。
——又被裴瑶卮给挥开了。
她没好气儿道:“病什么病?我身体好着呢!还不是你吓的?”
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罢了,算我错了,行不行?”
“不行,”她摇头,“就是你错了!”
“嗯,就是我错了。”他无奈一叹,转身出去给她倒了杯热茶来,陪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研究梁周边界了?……还圈了这几个周国世家?”
裴瑶卮往舆图上瞟了一眼,哼道:“不爱搭理你,明天再来问我!”
说罢,起身便要往内室去。
没走几步,却又被人从后头握住了一把青丝。
“嘶——”她气哼哼地回头,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不由讽道:“做了亏心事还敢上手啊?您可真是有出息!”
“不敢,论有出息,谁比得过王妃?”他就这么握着她的头发,一寸寸挪到她面前,挑眉含笑,低声道:“这才几个月,都敢同夫君发脾气了,看来,我还真是很会调教勇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