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咬牙瞪向温怜,“你不将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这里——这里还是宁王殿下的府邸呢!你如此跋扈,难道是连岐安王身后的令名也不顾了吗?!”
温怜难得好脾气,连她提起萧还,都未曾动怒。
“潘娘娘且慢生气。”她高深莫测地朝园中示意,“我若不这般‘跋扈’,谁又还能为你们潘氏保全令名呢?”
潘雩眼中,在浓浓的怒意之间,渐渐浮现出了疑惑。
温怜笑道:“潘娘娘放心,您也说了,这里还是宁王叔的府邸呢,我就算再不待见您,却也还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您只管放心随我进去,瞧一瞧里头的景儿,我可以先夫名义起誓——我的这些亲卫,绝不会伤您半根汗毛。”
潘雩沉默着打量了她许久,似是在判断她话里的斤两,最后狠狠地留下一句:“你倒是敢!”随即,大步进内。
温怜默然一笑,紧随其后。
来至屋前,潘雩鼓足了勇气正要进去,不想却被温怜拦了一步。
她眉头紧皱:“你又想怎么样?”
“只是好心,想提醒您一句——”温怜在她耳边轻笑道:“稍后不管见着什么,还请您千万冷静,头要紧的是,管好了您自己个儿的喉咙——否则一嗓子喊出来,第一个惊动的便是去华馆。楚王妃是相氏的出身,如今相潘两族的关系……倘或将她招惹了过来,到时候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潘雩狠声道:“用不着你提醒!”
说罢,推门而入。
独觞陪在温怜身边,两人都未曾进门。
没人知道,当看到同出一族的堂兄妹两个,衣衫不整,一副才办完了事儿没多久的模样,躺在同一张床上时,潘娘娘就究竟是何感触。
温怜只知道,潘雩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吼叫声,可这之后,她却将这份愤怒化作了拳打脚踢,悉数招呼到了侄子侄女身上。
“之后潘整与潘拟醒来,见到那一幕,亦是大惊失色自不必说。潘拟被潘娘娘连上扇了五六个巴掌,又被潘整一脚踹到了地上,整个人都给魇着了,呆坐在那里,好半天,连个反应都没有!”
独觞说完这句,一旁听着的轻尘,眉头一蹙,暗暗攥紧了手指。
裴瑶卮却似不以为意,只叫独觞继续说下去。
当时,温怜抱臂倚在门外,看够了戏,方才慢悠悠出声道:“行了潘娘娘,您该有些分寸——这种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您那嘴巴子倒也别那么不公平,偏捡软柿子身上招呼!”
潘雩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一道锋利的目光狠狠地朝她刺来。
“你——!”她一步冲到温怜面前,眼看便要上手,幸而被独觞出招给制住了。
“是你!你是害的他们——是你害我们潘氏!”
温怜淡淡一笑,却是连句辩驳也不屑分说。
一旁独觞正色道:“潘娘娘,小心说话。潘世子文武双全,流景轩守卫森严,谁能有这样的本事,于夜深人静之时,在宁王府中,悄然无息地将世子爷从流景轩带到此处来加害?”
闻言,潘雩赫然一怔。
片刻后,她满目犹疑地看向潘整。
潘整领会到她这目光中的含义,一时间,怒极反笑。
他狠狠一闭眼,随后,披衣起身,朝温怜走来。
“岐王妃,成王败寇,这一局,算我输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