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的“邱爸爸”效果很奏效,木材厂的领导当夜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的灯亮了半宿。
他们早一天出发,丁荣发多一分安全,丁一比谁都清楚这点。为了提高大家的工作效力,也为了丁荣发的安危,她决定“铤而走险”。
找人假扮秘书。
给木材厂打电话。
电话容易找到,可找谁打了?
丁一在脑海里寻人,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石诚。
不行,这个太正直,让他知道,搞不好丁荣发回不来了。
老秦?
不行,它去北方了,自己也联系不上他。
聂老三?
这个铁定不行,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他们,还有谁呢?还有谁敢大些胆子打这种电话?
丁一排除了一个又一个人,她认识的男同志本就不多,熟悉的更没有几个,不敢随随便便找人打,事情一旦捅出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到底找谁呢?
丁一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余光瞥到桌子上的报纸,上面有篇她的文章,虽然只有豆腐块般大,可“地理位置”极好。
她突然计上心来。
高兴的一拍大腿,有人了。
拿着手电筒,转身就往外跑,跑去找田胜利。
田胜利真听了丁一的话,一个岗位一个岗位的尝试,他的第二站乃公共厕所,观察对象,掏粪工人。
且为了更加方便观察,田胜利在公共厕所附近租了个房子。美其名曰,不但要观察掏粪工人,还要采访公共厕所附近的居民,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心声,以及他们对掏粪工人的感激。
对此,丁一只想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怪道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她要是跟田胜利同一个行业,指不定被对方在远远的甩在身后。
就凭他的职业精神,这点她乘坐八匹马都赶不上。
不过如此正好,方便他行事。
去丁荣发租的房子询问,人竟然不在,好心的房东拉着她吐槽,大倒苦水。
“那个小田呐,天天没事就在厕所那边晃,哎呀,身上臭的不得了。你是他的什么人呀?给他说说,别有事没事往那边跑,再这样下去,房子我不租他了。刚来的时候看着挺好的一小伙子,哪个晓得他喜欢臭烘烘的厕所,我这真是倒霉,租给谁不好租给他……”
不知道为啥,丁一有点想笑。
不过不是笑的时候,马不停蹄的赶往公共厕所。
身后大婶还在大声的嘱咐,“哎,你跟他说说,要是再往公共厕所跑,我不把房子租给他了。”
丁一回头,“知道了。”
公共厕所的威力果真厉害,丁一还没走近,臭味已经扑鼻而来,不由得再一次佩服田胜利,他是怎么做到在如此大的味道之下,还能一遍一遍的往这边跑。
捏着鼻子靠近,站在那里大喊,“田胜利同志,田胜利同志……”
田胜利正在鼓捣相机,工作中的人最美丽,傍晚的天空湛蓝湛蓝,晴空万里碧波无云,此时不照相更待何时。
这不,和掏粪工人商量好,照一张他的工作照。
掏粪工人哪有不应的理,免费的照片呀,人小田同志说了,不要钱,还可以帮忙多洗一张照片哩。
掏粪工人也是个精明的,免费的照片一个人照多没意思,呼啦啦带了一大家子过来,用意不言而喻。
要是搁别人头上,保准生气,我给你照,还帮你洗照片,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可田胜利脑回路跟人家不一样,一家人好啊,照一张大合照,再挨个采访一遍,问问他们对家里有个掏粪工人,是否感到自豪,抑或者感到丢脸。
这不,刚把人送走,他摆弄摆弄相机,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抬起头,咧开嘴,“小丁。”
“过来一下,找你帮个忙。”丁一站在远处招手,不愿走过去,味道太冲了。
田胜利收好东西,迈着轻快的步伐跑过去,“小丁,我给你讲,你说的贴近生活真的有用,昨天我写了一篇掏粪工人的文章,哎呀,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写得最好的一篇……”
乐陶陶的和丁一分享完,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捏着鼻子,“小丁,你鼻子不舒服吗?”
此时此刻,丁一对田胜利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抱起拳头,来一句“丁某甘拜下风”。
“胜利同志,你的鼻子舒服吗?”你对的得起你的鼻子吗,怎么能让它一直处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
田胜利揉揉鼻子,“不舒服,前天感冒了,鼻子好不舒服。”
“……”你的感冒来的真是时候。
“小丁,有啥忙要帮?你说,能帮我一定帮。”
丁一头朝前点点,瓮声瓮气的道,“去前边说。”
“行。”
丁一恨不得健步如飞,走了三四百米,慢慢的松开鼻子,味儿好像散了,深呼吸几口,不对,还有,哎呀,味道越来越大了。
赶紧捂住鼻孔,怎么回事?
“小丁,到底什么事?”田胜利急急的询问,像早点回思泉涌,感觉能者一万字。
原来是你,丁一吃惊的望着身边的田胜利,难怪大婶说你臭,果真好臭。
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在手里团巴团巴,塞到鼻孔中。
“胜利同志,贴近生活是不是对写文章很奏效?”
“对。”
田胜利两眼放光,奏效极了,他觉得自己的思路就像在广袤的草原上奔跑,在明净的天空中飞舞,在蓝色的海洋里遨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