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镇民风淳朴,那时候房子也不值什么钱,郑大明白用手里的钱支起了现在的神仙居,经营起自己的这份家业。
大老远带着大儿子跟着郑大明白来开酒楼的郑大嫂,对自己老爷们曾经干过的有违良心的事儿,一无所知。
只当是他拼了命加上运气好,采到了野山参,赚了一笔钱。
而郑大明白也把自己这段不甚光彩的往事,深深埋在记忆的深处,甚至过了十多年,他都快忘记了。
现如今人家寻仇找上门来了,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桩背人的事儿。
只是不知道来寻仇的到底是哪个?郑大明白以前怕自己暴露,所以从来不敢回去打听苗大哥的一切。
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苗大哥后来怎么样了,是一直没醒,还是已经没了,亦或者是出现奇迹?
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后,被方文海狠狠地骂了一顿,可骂他又有什么用呢?
孽已经做下了,总得面对。要杀要剐,总得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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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姨和冯叔叔的聊天里大概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罗顽顽心里真是鄙视郑伯伯了。
原本就因为山子叔的事儿觉得郑伯伯这个不地道,现在知道了他早年间干的错事,简直没法评价他。
这可不是不地道这么简单了,这是缺德。
当年的苗家人应该是最需要钱的时候,苗大哥治病加上他女儿的学费。
可郑伯伯却独吞了那笔钱,就因为贪婪作祟。
他或许根本没去考虑,没有钱,苗家人会陷入怎样生活的困境。
失去了家里唯一的壮劳力,两个女性该怎么继续今后的生活。
罗顽顽猜那个苗家姐姐,八成的没上成大学吧?
当年能考上大学的可是凤毛麟角,稀有的很。
她的人生可能都因为郑伯伯的一念之差而彻底颠覆了。
怪不得独一处的手段狠辣,如果的基于这样的仇怨,真不算过分。
虽然不是郑伯伯有意为之,但是他的做法确实把苗家人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我估摸着,对方来者不善,而且过了十多年还能找上门,怕是不能善了。我师哥不脱层皮才怪。”
冯云开歇够了,又拿了一方猪肉练手,今天的敬老宴要吃锅子,各种肉片少不了。
他刀工精湛,切肉这个差事自然是当仁不让。
罗顽顽帮着把他们几个用过的碗给洗了,方如珍怕她冰手,还给她舀了一水舀子大锅里一直烧着的热水。
“哼,他要不是我师哥,我才不管他这摊子破事儿呢!真想带我爸回家去。”
方如珍对郑大明白意见老大了,想到师兄跑去请她爸出山的时候那声泪俱下的样子,她就犯膈应。
他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自己被人陷害?
要不是他自己作孽在先,哪儿会有这么多麻烦找上门?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算啦,这事儿已经闹成现在这个局面,总得有个了结。我看对方虽然占着理,但是行事乖张,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不光针对大师哥,还牵连了很多不相干的人。就冲他们敢对师傅下手,这件事我也得好好掰扯掰扯。一码归一码,对不对?”
冯云开手上切肉飞快,还有闲工夫唠嗑,两不耽误。
“这倒是,寻仇我能理解,但是波及旁人就有些过分了。不说别的,向东现在还走不了路,我爸一个做了一辈子厨师的人没了味觉。他们何其无辜?”
方如珍揉着面团,开始预备中午她负责的面点部分。
俩人正说着,又有人进来厨房。
扭头一看,是方文海和郑家两口子并郑向南,这是都起来了。
也对,心里搁着那么一桩闹心事,谁能睡踏实?
昨晚睡觉之前,方如珍就听嫂子翻来覆去的“烙饼”,烦躁得睡不着的样子。
她倒是能理解嫂子的心情,自家老爷们这件事瞒得死死的,有什么比一朝之间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曾经干过这么缺德的事儿更让人闹心的?
嫂子和两个孩子都很无辜,跟着师哥吃瓜落。
罗顽顽也注意到,郑婶子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没睡好,心情差。
而郑向南也是一脸颓态,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父亲的人生有了污点,那种幻灭的打击太巨大了。
再看郑伯伯,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多,看来他是真的愁。
就是不知道他愁的是自己将迎来无法预测的疯狂报复,还是良心不安愁怎么获得人家的谅解。
事到如今,是风是雨,都得受着。
罗顽顽倒是觉得郑伯伯挺幸运了,他出了事儿,有他的师傅和师兄弟帮助他。
孤立无援的感觉恐怕要比现在难受百倍千倍吧?
就好像她曾经那样,离开疼爱自己的老罗,去到那个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的所谓亲生父亲的家。
然后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进精神病院自生自灭。
那种绝望,那种孤立无援,那种让灵魂都感到深深的冷的感觉,她永生难忘。
“你们起的倒是早,我看大海累的倒头就睡,看来汤底是做得了?”
最淡定的大概就是方文海了,他背着手,在厨房里逡巡了一圈,最后停步在温着汤的大汤锅旁边。
“做得了,我和云开都尝了,肯定没问题。哦,还有咱们舌头贼好使的顽顽,她可是立了头功。”
方如珍停下手上的活儿,看她爸精神头还行,心里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