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长孙长卿,瞧着半夏红肿着眼眶守着自己不眠不休的模样,震撼异常。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气愤,刹那间,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怒意!
说来也是怪的很,就在长孙长卿浮在半空,怒发冲冠之时,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自门外冲入屋内!长孙长卿只觉魂魄重重一坠,便觉得自己的魂魄重又落回了体内!慢慢与自己躯体,又融为一体了,自己的感官,也渐渐开始有了意识!
重又活过来的长孙长卿并未能及时睁眼,只是渐渐有了呼吸,体温也慢慢开始回升。
察觉到长孙长卿的手指动了一下,又见到她呼吸从无到有,且逐渐均匀,体温也渐暖,半夏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她赶忙儿擦着眼泪,跑到院内,朝着天地磕拜了许久!
瞧着长孙长卿情况渐稳,半夏这才将屋内清理一番,将炭炉子移到屋外,将门窗稍稍打开透了气。又得空儿便跑出去给她备些粥食,唯恐她醒来饿着。
而此时,陷入昏睡的长孙长卿恍惚做了个梦,梦中有一面目模糊的女子,正微笑着朝她摆了摆手,随即变成一只五彩的大鸟盘旋着飞向远处。
对了,五彩的鸟儿!上次被云书瑶打伤,长孙长卿昏睡之时,也曾梦到过一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鸟儿!长孙长卿微惊,这两只五彩的鸟儿会不会是同一只?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联呢?
“长卿,长卿……”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眉头微皱,神色有异,许久未曾言语,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轻声开口唤她。
长孙长卿这才回神,歉疚地朝着楚修远笑了笑,却未曾言语。
而一旁的阮青莞则是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长孙长卿,淡淡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杯刚好遮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阮青莞吩咐了御膳房备了午膳,又吩咐了凤鸣宫的小厨房给添置了些可口的小点心,再三挽留,硬是留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在宫内用完午膳,才堪堪儿放了他们离开。
只是他们还未及出了宫门,御书房那边儿便遣了小太监来唤楚修远,言明有事商议。
瞧着楚修远为难的模样,长孙长卿倒是善解人意的很,知晓楚云天唤他,定是有要事相商的,便也不作强留,朝他挥挥帕子,独自转身,在宫女的引领下,出了宫门。
楚修远定然是不放心长孙长卿独自一人回府的,便将无痕和无邪遣了随她而去。
宫门外早已候了一辆马车,一位带着斗笠的车夫正手执马鞭,立在马车边,等候长孙长卿。见到她出来,那车夫颔首低眉,侧身站到一旁,让了她上马车。
长孙长卿虚扶着他手臂,跃上马车。一阵微风拂过,长孙长卿鼻尖隐约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她虽未言明,心中却隐隐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许是天气越发暖和了起来,又是刚用完午膳,长孙长卿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渐渐泛起了困意。颠晃的马车,昏昏欲睡的人儿。不知不觉,长孙长卿的身形便朝着一旁倒了去。眼见她的脑袋快要磕到马车的车壁了,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托住了她快要磕碰上去的脑袋,将她的身子稳稳地扶住,然后温柔地将她拥入怀里。
长孙长卿的小脑袋朝着那怀里蹭了蹭,许是觉得踏实,她满意地歪在那怀里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怀抱不似她往日里熟悉的那般,没多久,长孙长卿陡然醒来了!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袭白衣的前襟,上头被她蹭的有了些褶皱。她怔了怔,想起今日楚修远入宫之时,穿的似乎不是这件白衣,长孙长卿顿时发现不对劲,脑袋立马便清醒了!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自己又往后挪了挪,正欲开口叫唤。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
“醒了?”
长孙长卿抬眸,怔怔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正满眼温柔地瞧着自己的顾亦初。
“顾亦初?怎么会是你?你怎会在我的马车上?”
长孙长卿暗恼,自己怎会这般没有警惕性。
“怎么不会是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马车上?”
顾亦初轻笑着反问。
“你把无邪他们弄哪儿去了?”
长孙长卿皱眉,言语间有些不悦。这会子她也缓过劲儿来了,顾亦初既能入的了这马车,想必无邪他们,早被顾亦初给支开了。
“嗯,你这小豆芽,倒是聪慧的很!”
顾亦初开口一句小豆芽,气是长孙长卿恨不能踹他一脚。
“有话快说,本姑娘没空跟你啰嗦!”
长孙长卿瞪了他一眼,言语间也不甚客气。
“时间紧迫,我也不与你多说些没用的了,以那两人的功力,想必没多久就会回来。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你可是见过东溟的皇后阮青莞了?”
顾亦初盯着她,正色道。
“正是!这不?我刚从她那里出来,便被你劫了!”
长孙长卿虽有疑惑,却也老实回答,说完还不忘朝顾亦初翻了个白眼。
“阮青莞此人,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你凡事皆须谨慎些,定要多多提防些她!”
顾亦初皱眉,认真朝长孙长卿说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上回让我提防楚修远,今日让我提防他母后,怎的如今我身边,倒是个个都得提防了?那你呢?我需不需要提防你呢?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对于你这么一个仅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我不是更该提防吗?再说了,我身上又有何值得他们图谋的呢?”
长孙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