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月亮挂在天空,林见秋还在各个兄弟们的房间里采访,这些草莽并不知道何为采访,但几口小酒下肚聊聊天,见林见秋边聊天,边拿着毛笔写着什么,问出来的问题也很独特,也觉得蛮有趣的。
“你这写的啥?俺是丘国人,看不懂你这文字。”
“我是狁国人,也看不懂。”
林见秋用的简体字,这些人自然不懂。不过让林见秋比较意外的是,这些人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远,可是说起来,却是不同的国家。
看来,现在到处混战,还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来统一这些小国。
只是这些小国,有些也实在是太小了,听上去好像比一个村都小,这倒是让林见秋有些诧异。记得历史书上的小国,也没有小到这个程度啊。
后一想,也是,历史书能记载并且保留到现代的,这么点小国家估计都没记录上,更何况,连年的征战,你打我,我打你,搞不好没个十几年,小国家就被吞并了。
文字没有统一,货币没有统一,语言也没有统一。不过好在虽然没有统一,区别也不是特别大。就好比一个在湖南,一个在江西,这都属于两个大国家了。可湖南人见了江西人,叫一声老表。在古代,也差不多,距离不远,通婚也有一些,文化的交融让这些国家的文化趋向大同。
只不过林见秋这个现代人,自然觉得这些国家都是自己人,华夏一家亲,以后反正都要统一的,那么大敌意做什么呢?可匪寨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自国是自国,彼国是彼国。
甚至在寨子里拉帮结派,也跟彼此来自什么国家息息相关。
身为邱老大左膀右臂的两个哥们,是亲兄弟,父母在狁国与丘国作战的时候,流离失所而死。留下这哥哥弟弟,唯有投靠土匪。
“我们都是狁国人,与丘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哥哥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只要是劫丘国的镖,我们都打头阵!还有那丘国帮,只要娘们儿上来了,其他帮抢夺,我们都不说,只要是那丘国帮抢,我们必抢!”
难怪,每次好不容易抢来几个姑娘,本是好事,可每次都会给寨子里带来动乱打斗。网络喷一喷的地域黑也就是拿着键盘,一顿猛敲而已。
可这里,却是真真的拿出刀一顿狂砍。
说着,两人亮出了身上的伤疤,这些都是在抢劫的时候,打斗所留下来的,触目惊心。
林见秋采访了一圈后,心里大致有了数。
这些匪徒来自五湖四海,基本上都是苦命的娃,从小颠沛流离,恶事自然是做了不少,什么绿林好汉,是跟这些人挂不上钩的。
穷,饿,以前抢老百姓的吃的喝的,那也是常有的事。
那些花街的姑娘说他们带钩子,那也不是污蔑。一个个去了花楼,索求无度,再加上大多在山上憋了几个月才下一次山,自然一晚上不消停。
而黑吃黑的事情也常见,这些年,周围几国愈发动乱,劫镖是常有的事,而这活儿是要见血的。落到老百姓的眼里,可不就令人胆寒?动不动就掉脑袋被乱刀砍死的。
没文化,粗鲁,也杀过人,未来也不会有啥大出息,入了匪窝想出来过小日子?这匪窝虽然这些年在邱老大的管理下抢了花城和隔壁的李家城的花街地盘,还拿了好几个镖局的业务。
可兄弟们这碗饭,是要跟西坡山的匪爷抢的。
以后啊,这时不时地见血,那也是常见的。
这种工种,要让姑娘们嫁上来,的确不易。
“林兄弟,你真有办法让我们有娘们?”排行老五,人称独眼龙的龙老王,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可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期待。
而这期待不过一闪而过,随后变成了苦笑,没等林见秋说话,便摇了摇头:“怕是不可能啊。”
“底下的兄弟们,要个个有媳妇,难,但是你们都是头头,要讨一房媳妇,还是可以的。”林见秋抬眼看了看那天空。
星空朗朗,透着寂寞。
这些粗汉子,想嫂娘们儿想得紧,该如何宣传才能扬长避短呢?
不仅仅是宣传,而是得作为一个专栏长期存在,这样,东坡山便有长期依附林见秋的点儿,这友谊啊,方天长地久。
“林兄弟,我虽然想娘们,但是你可不能把我写得太可怜啊!老子要面子的!”
“对啊,林兄弟,我们虽然是匪,也的确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们,但是写的时候,不能贬低了我们!”
“对啊,不能让人觉得我们这群人,天天想骚娘们!老子可是铁汉子啊!”
当林见秋要回房的时候,好几个人围住了他,强调了同样的想法。
给匪征婚,实在不易。
“诸位放心,我不但不会贬低大家……反而,会把大家的气概和目前的窘境完美地结合着写。”林见秋拱了拱手,做出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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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厢房,已经月上树梢。
只听得前面的院子里,有一间房敞开着,里面传来了女人的求饶声,和一个男人满足的声音。前几日抢了几个女人上来,有两个自杀了,还留下一个。
还剩一个,几个帮派打斗了一番,死了两个人后,这会子,这女人如同胜利品一般被扛到了曹老九的房间里。
只听到几个男人哈哈地笑着,粗着嗓子道:“曹老九!怎么样!爽不爽啊!”
“爽!自己婆娘跟那花街姑娘不一样,真他娘的爽!”曹老九喘着粗气,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