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钝,背过身去。”施公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
林见秋连忙背过身,靠着墙站着。刚刚站定,便觉得身后一股风呼地一下扑了过来,与云大当家内力所形成的风如同清风拂面不同的是,这一股风如同一根棍子,猛地朝着他的后背戳了一下。
“啊!”疼得林见秋一叫,转过头看了眼,见施公还在那逗着鹦鹉。
“好了,解开了。”施公将那锁骨放到笼子一旁,扭过头看了林见秋一眼,就这一眼,林见秋与施公打了个正眼。
不由地,林见秋心里颤了一颤。
施公的嘴角虽然依旧是微微上扬,甚至没有露出半点凶悍之色,也看不到他任何情绪,可不知怎的,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慑力,让人总觉得他这副平静的皮囊底下,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意,让人不敢造次。
“连内功都没有,却还跟云大当家如此叫嚣,我看,我给你解了这毒也是白解。”施公缓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出门就死。”
“死,也要解了毒,一个真正的男人能硬起来,哪怕死,才潇洒。”林见秋笑了笑。
这话倒让施公也微微笑了笑。
“施公,我有一事想要请施公定夺一二,此时关乎江湖,劳烦了。”林见秋说着,深深弯腰拱手。
“哦?”施公一听,居然还关乎江湖?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青年未免太过装逼,但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听一乐子吧,于是挑了挑眉,拿过清酒喝了口道:“说。”
“这云府庞大,自一百多年前……”
“说重点。”施公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好,说重点。
林见秋清了清嗓子,直说道:“一会儿出去,若那云大当家依旧要跟我生死之斗,而我把他炸了个稀巴烂,从而导致云府群龙无首,身为江湖第二大门派没了当家的,想必会大乱,到时候若找施公主持公道,该当如何?”
施公半晌没说话。
他着实是诧异。
并非诧异林见秋居然有胆子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能打败云大当家,而是诧异,这妖孽哪里来的?装逼装到自己跟前了。
“林掌门,你当我闲得慌吗?你打败云大当家?还稀巴烂?”施公颇为不悦。
“自然不是,而是小生虽然不懂武功,却的确有其他法子。再说了,这生死之斗,杀出黑马也是常有之事,若我就是那黑马呢?”
这话倒是让施公的恼火熄灭了些。
“无妨,若真是有死伤,江湖规矩本来就是如此,不管对方是掌门还是什么,至于江湖大乱,我在此坐镇,不可能的。”施公不想再多说,也不相信林见秋有这本事,只是觉得如今的小辈一个个真是可笑。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林见秋可以走了。
“施公,我带了点小礼物,我想施公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我这乡野匹夫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祖传了一个东西,家父临死之前反复交代我要交与施公,所以……”
林见秋说着,将手中的布兜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献与施公,施公若不嫌弃,可稍微一看,也了家父遗愿,”
一听林见秋这口风,仿佛他家父跟自己认识,施公不由地再一次打量了林见秋一眼,口气微微缓和道:“家父是?”
“家父西野戈壁一老翁,在十五年前,曾与施公有过一面之缘,受过施公的一水之恩的恩惠。所以毕生都在想着如何偿还施公的恩怨,故做了这个礼物。希望我能有朝一日献给施公,此乃遗愿。”
林见秋言之凿凿,说得自己都差点信了,声音颇为哽咽激动,甚至掉了几滴孝子泪。
“十五年前,一水之恩?”施公想了想,自然不记得这遭子事。不过受自己恩惠的人海了去了,这什么一水之恩,保不齐也是有的。
既然这是人老爷子耗费了十几年的心血,那么收下也无妨。
施公将布兜打开,往里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对头发?!
“这是什么?”施公面色微微有异,问道。
“假发。”林见秋连忙将假发拿到手里,手握拳撑了起来。只见一顶假发展示到了施公的眼前。长约半米,发质极好,一搓搓地盘在头颅形状的皮上,还有两根黑色的带子垂了下来。
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的施公,面露狐疑。
林见秋指了指自己的头,道:“假发。若人无头发,便可带上假发,如此这般就无需戴帽,旁人也看不出这是假发,只会以为是新长出的头发。可解施公一星半点的困扰。”
施公伸出手,将帽子愈发压了压,就这么看着林见秋。
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消失了,冷冷的,让林见秋只觉得浑身发麻。
“你这个狗东西。”施公的声音低沉:“假发?我堂堂施公,需要这种鬼东西?!你这个狗东西,居然胆敢辱我无发?!”
隐隐地,林见秋听到了自己死亡的声音。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