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鱼老九,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街边,臭鱼老九盯着自己摆在前面的碗,盯了整整一个上午了,脸色越来越惨白,浑身一直在冒汗。平日里还吆喝着几句各位爷行行好,丢个铜板。
今儿,从早上到正午,那是一声也没坑。
“我说臭鱼老九,你这又算出什么来了吗?一直盯着你这破碗。”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过来,满是讥讽地说着,边说着,边往他那破碗看了看。
只见破碗里一层厚厚的黑灰,而臭鱼老九则盯着黑灰的裂缝,一动不动。
“昨天晚上,他在这街边烧了一晚上的桐油,臭老九,你别告诉我,你还真又看出了什么啊?”
将桐油放在碗里,再放入灯芯,用竹片夹着碗,倒扣在点燃的灯芯之上,慢慢熏烤。这本是古时候人们做墨,采集墨灰的办法,可在臭鱼老九这,是用来窥见天意的法子。
“你可别看出什么,上一次,你不就是因为看出了李府会有灭门之祸,才被人罚得一辈子挂臭鱼?”
臭鱼老九打了个颤,悠悠地说道:“我不是因为看出了李府有灭门之祸才遭此惩罚,我是因为看出李府刚出生的四公子,有天赐之命,才被人罚。”
几个人听了后,纷纷翻了个白眼。
这事儿,这条街的人听臭老九说了无数遍了,一个乞丐,非说自己的有通天之术,还说自己祖上有天眼,只是到了他父亲那一辈,因为污染了血统,这才没落了。
啧啧啧,谁信?
谁会信一个落魄乞丐这番话?
不过他脸上刻了个‘瘆’字,到说明了他的确是得罪了大府,否则刻什么不好,刻一个瘆人的瘆字到脸上?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字,谁也不愿意他在店铺附近乞讨。
多瘆人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被刻了这么个字的人在附近,晦气。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一条龙呢?”臭鱼老九盯着碗,喃喃地念着:“龙,四个轮回才出一次,不对啊,我父亲上一次算到蛟龙,才过去三个轮回而已,怎么又有龙?”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
“不对,不可能算错,我可是祖师爷托了梦,要我算,我才算的,绝对不会算错。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臭鱼老九不停地叨叨,越叨叨,脸越白。
蛟龙出没,天下大势将大变。
“脑壳坏掉了。”
“这臭鱼过一阵子就颠疯一阵子。”
几个人一听,只觉得无趣,纷纷散去。
“有提示!”一阵风吹了过来,将他碗里的黑灰吹散了一次,臭鱼老九眼底一亮,拿起碗一看:“正午时分,蛟龙自西北而过,白……哦不,蛟龙之人,灰……灰……”
臭鱼老九话说完这个‘灰’字后,一头栽到了地上。
“哎哎哎哎,臭鱼老九,这么怎么了?”
“怎么倒下去了?”
几个小民跑了过来,虽然平日里嫌弃这个臭乞丐,可民风淳朴,见人一头栽到地上,纷纷围了过来,掰过他的身体一看。
七窍流血,已死。
“谁下毒了吗?”一位老朽立刻走远了些。
“肯定是下毒了。”另一位中年男人看了看后,也走远了些,道:“总不可能是因为他算出了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所以突然死了吧?”
那怎么可能,如果臭鱼老九有这能耐,就不至于连自己每天能乞讨多少铜板,都算不清楚了。乡民们以前曾打趣要他自己算过,还打赌过。
就没一次算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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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林见秋骑上了马,一旁的女侠神色很是激动,时不时抬头看着天空。
“该来了呀。”女侠喃喃说道。
“谁?”林见秋有些不明白,迟疑了下:“你父亲?”
“嗯。”女侠点了点头,伸出手挡住刺目的阳光:“怎么还没看到呢?我接到密函,父亲正午就到的。”
林见秋有些好奇,也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心想,这看天上能看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豪杰施公吗?难道这施公还能坐飞机来不成?
“你在看什么?”林见秋忍不住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女侠微微笑了笑。这个笑容与她平日里的笑容不一样,林见秋说不上哪里不一样,看着还是一个小酒窝,几颗雪白的小牙齿露出来,可是神色却不同。
自豪,崇拜,紧张,甚至还有一些畏惧。
风吹过来了。
“怎么凉飕飕的。”林见秋打了个寒颤,就在这一瞬,他有种浑身被人tuō_guāng了的感觉,在盛夏的正午,居然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远远地,见一群人围住一个老头。
“怎么了?”林见秋骑马走了过去,看了眼那老头,认出来了,这就是目睹了他被云府的人打了一顿的那个老头,身上挂着臭鱼的那个。
“回林掌门,这臭鱼老九被人药死了。”小民们恭恭敬敬地答道。
听到后,也不知怎的,林见秋总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想也没想,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金,丢给了一个中年人:“拜托你找个好地方,好棺材,埋了他吧,多余的钱财就给你做酬劳了。”
那中年男人一听,立刻跪到了地上,受宠若惊道:“是!小民必做好,您放心!”
话音刚落,只觉得风更大了些,空中传来了一阵十分奇怪而密集的叫声。
嗷嗷嗷……
抬起头一看,见远方飞过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气势磅礴,极为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