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临近安庆府的时候,前面一阵喧哗声远远传来。“是太湖三十六水寨的人……”
人的名,树的影,听闻是太湖三十六水寨的人,行人纷纷折头返回。一个一个神色仓惶,甚至还有些好心人看见白玉京往前赶路,连忙提醒道:“小道长,前面有强匪拦道,赶紧躲一躲……”
此时的白玉京,长发盘起道髻,穿着青色道袍,腰间挂着酒葫芦,背负长剑,看起来倒是英俊不凡。只是一脸醉醺醺模样,在他人看来,怕是刚步入江湖,怎能明白江湖险恶!
所以,白玉京就像那些人常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傻愣愣地不躲避反加快了速度往前而去。
“锵——”
隐隐一阵阵刀剑交鸣声入耳,还夹杂着一些痛骂声。
重阳已过,暑气尽消,天虽正午,但山道间寒气一丝不减。但白玉京看见的这一批人,却一个个身穿短袖褂子,贴身的紧裤,裸露的肌肤多黝黑发亮。面目狰狞,脸带杀气,十个人里面九个拿着柳叶刀。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官兵,虽然种刀是大明官兵常用佩刀,但在民间也十分多见。
唯有那领头的汉子手持九环大刀,舞动间,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般骇人。
他们一群人围攻的是一名中年剑客,身材高挑,却有些瘦不经风,脸色焦黄,还隐隐有两道青气从脖颈延伸到左右太阳穴,似乎中了剧毒。他的剑法着实高超,每一剑几乎都能在不可思议间刺中对方。
只是不知什么情况,每一剑往往只能刺伤对手,却不能一剑通透,那些对手纵使中招也往往都是皮外伤。
这般情况自然加深了中年剑客的危机,但那剑客却丝毫不觉得身处险境,还随口调笑道:“王大麻子,你这大刀怎么还这般轻飘飘的,别说杀人了,我看杀鸡都成问题。”
众人中只有那领头的汉子脸上长了麻子,虽然只有左眼周边一部分,但也对得起大麻子这称呼。
“放你娘的狗屁,你个黄鼠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似乎被那剑客一说,手上劲道更胜,“哐当”一声,竟然将那剑客的长剑崩飞出去。
眼看着其他人一翁而上将那剑客乱刀砍死的时候,那王大麻子一声大喝:“全都住手!”
“嘭”得一声,他一脚将那中年剑客踹飞出去。
“黄鼠狼,当初你把爷爷我的胡子眉毛都剃光可想过有今天?”王大麻子哈哈笑道,很是得意。他摸了摸下颚的胡须,继续说道:“胡子眉毛剃了还能长出来,今天我把你的头砍了看你还能不能长出来。”
中年剑客嘴角溢血,哈哈笑了笑,鲜血又从嘴中渗透而出。
“王大麻子,我当初是不是没杀你?”
王大麻子听了,哈哈一笑,得意道:“怎么,你想求饶?”他又朝大伙笑道:“你们都看见了吗,这就是名震江南的鬼手剑黄剑雄。”
中年剑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若不是我中了千机婆婆的百花瘴,就凭你们……”
王大麻子哼了一声,一脚将他踹飞,打断了他的话,“看在你当初不杀我的份上,如果你跪下来向我求饶,或许我可以饶了你。”
中年剑客还没有说话,耳畔传来一阵马蹄声。
烈马长嘶!
——聿——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若是你们只会欺负一个中毒之人,也太对得起强匪二字了吧?”放眼望去,只见一名年轻道人半醉半醒,迷迷糊糊地坐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