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焚宏天稍微后退一步。
之前因为听了李无花的事有些魂不守舍,如今想想,跟着欧阳博一路下来,好像时刻都透着一种异样。
之前进那偏殿的时候,为何没见那些看守偏殿的弟子,看守偏殿的弟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除非是被人给下令离开的。
“废话少说,先把抵挡毒气的东西给我!”焚宏天眼睛一瞪,劈手就朝欧阳博手上的玉瓶抓去。
如果如欧阳博所说,连地阶都只能在此支撑一炷香,他身为地阶三层,根本没有信心能抵挡此处的毒气。
欧阳博只是稍稍抬手一挡,竟直接把焚宏天给震退了回去。
就算焚宏天再少经世事,见此举动,心头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放在以前,欧阳博可从来不敢对他动手,此刻这是明目张胆的朝他出手了。
“哎,少主,你这是何苦呢?老朽其实深知道你对宗主和宗主夫人的情谊,他们一人殒命于那罗刹之手,一人殒命在那魔头叶凌宇之手,那两人都是少主难以企及的,少主心中之怨,老朽岂能不知。老朽这不是给少主一个排忧解难的提议吗?”
“什么提议?”焚宏天冷冷的问。
“少主你想,你对令尊令堂敬爱有加,可偏偏两个大仇人又是你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老朽提议,与其这般心如刀绞备受煎熬,不如……去与你的父母团聚如何?”欧阳博突然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也许是说出了心里话,再不加遮掩,阴沉的怪笑起来。
“欧阳博!你……”
“少主啊,你只需眼睛一闭,往这池下一跳,便可与你朝思暮想的亲人相见了。此处毒性剧烈,也不必担心感受太多的痛苦。少主你请放心,你走之后,无尽之地老朽会帮你照看妥当的,自不会负了宗门名声。”
听见他的这些话,焚宏天一颗心跌落谷底,背脊盈盈发凉,他哪能听不出来这话外之意。
“欧阳博,你好个狼子野心!你是在打我无尽之地的主意!”
焚无尽在世之时他装作死心塌地,焚无尽才刚刚陨落,他马上露出这幅嘴脸。
欧阳博的笑容稍微收敛:“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老朽跟在你父亲身边已经几百年了,几百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已经不在,这宗门交由老朽来打理有何不可?”
“欧阳博,你还敢说!”焚宏天一步步的退向石梯,“父亲待你如手足兄弟,如今他惨遭不幸,你马上就把主意打到宗门上,你好歹毒的心肠。”
“你个小娃娃!”欧阳博突然露出凶相,“老朽明跟你说了,你父亲在世尚且能镇得住这无尽之地的众人,如今他不在了,你以为你能取而代之吗?就算老朽不对你动手,你以为别人会放过你不成?你说我狼子野心?老朽只是不愿看这大好的基业毁于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里,今日只要连你也不在了,老朽自当帮你们焚家打理好一切。”
倘若焚宏天尚在,这宗门之主的位置本该归于他。但欧阳博分明是打算在那之前除掉他。
“欧阳博,你谋权篡位还用这么多花言巧语来伪装,我父亲当年识人不明,错看了你这狼心狗肺之徒!”
话音刚落,焚宏天猛地掉头冲向石梯之上。从欧阳博表露本意开始,他心头就凉了半截。
如今爹娘双双陨落,他若再一死,就真让欧阳博得逞了。下来之时根本没有弟子在,换而言之他即便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他不能死,他决不能就这么死在此处,他若死了,这无尽之地从今天开始就将改名换姓。
一瞬间,他把地阶三层之力催动到极致,可是还没跑出几步,胸口一闷,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身体一软从石梯上滚了下来。
欧阳博一直就站在石梯之下,始终未曾动过,好像料定了他会落回来一样。
哈哈一笑:“臭小子,天毒虫乃百万年前的奇毒之虫,光是释放的气息都是剧毒。连老朽在这气息中久留都需要防护,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地阶?其实根本无需老朽亲自动手,只需把你留在此处一炷香,你自当化为浓水而亡。你还妄想逃出去,简直痴心妄想。”
也许是计谋得逞,欧阳博嘴角高高翘起,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本来沉稳的脸变得像是猴脸,抓耳挠腮,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焚宏天在地面蜷缩着,身体不断的抽搐痉挛,嘴里一口一口的黑血涌出来。
这毒性之烈,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只不过在火湖边站了这么一小阵,他的身体居然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之前尚未发觉,此刻再感受,才发现这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在这种剧烈的毒性下,一个地阶断难活命。
一段段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关于焚无尽的也好,关于上官青凤的也好,还有……关于丹域的那个头戴霞冠,宛如仙子降世的人也是……
“南……南宫……诗……蝶……”
“嗯?死到临头,你还在嘀咕什么?”欧阳博用脚尖踹了他一下。
焚宏天的眸子里突然像是燃起了两团烈火,似愤怒,又似柔情。
随着他又一阵抽搐,身上泛起点点的白光,背后一棵树影幻灭闪烁。
本来连起身都做不到,此刻却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一个健步冲向石梯。
欧阳博见他背后的树影,恍然大惊,一个闪身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焚宏天的身上,毒气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