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便始终觉得这次的天花事有蹊跷。如今刘伯已从病人身上找出了治病原因,解药的研制只在朝夕。不久之后,所有人便皆可痊愈。虽然旁的案子暂时没有定论,但只要解决了天花之症,百姓们便不会因恐惧而躁动,也算是大善之事。”
“这可真是太好了。”姜羽凡长长舒了口气,眉目都洋溢着欢喜。若非定国公就坐在他眼前,他简直要跳着脚来欢呼。如今,只能将满腔的兴奋都强制压抑在心中。一张面孔都被憋的通红。
相较而言,定国公则要沉着的多。
“解药什么时候能够制好?”
“刘伯已经斟酌出一个房子出来,但行宫中的药房里药草不够完备,尚需要大量采购。”
定国公沉吟了半晌说道:“此事当需谨慎。中毒一说乃是机密,不知还有多少人知晓?”
“除了刘伯,便只有如今屋中三人。”
“采购药材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姜羽凡早跃跃欲试,忍到这时候,早就按捺不住:“只管将方子交给我,保准办的妥妥当当。”
“不妥。”君青蓝摇摇头:“采买之事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姜小爷身份贵重,不能担此风险。”
“你可也太小瞧我了。”姜羽凡不屑撇嘴,点着自己鼻子说道:“我连买个东西也不行么?”
君青蓝半眯着眼眸,神色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迟疑:“旁的物件或许无碍,但采买这些药品的话……。”
“你给我坐下!”定国公狠狠颦了眉,沉声打断了君青蓝。
姜羽凡是他的老来子,自小人又机灵,曾经也寄予了他全部的希望。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现这儿子在读书文章一道上一窍不通,长久的失望终于变成了绝望。姜羽凡在他心中渐渐就堕去的边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直到……他在锦衣卫中大放异彩时他才惊觉,原来这个儿子早在他完全没有觉察的时候,已经悄悄的长大了。
对于这份变化,他是欣喜的,也乐见其成。但他比谁都清楚,姜羽凡的改变,大多与眼前这个女子有关,一旦离了她,那人始终还是不能叫人放心。
姜羽凡愤愤坐下,虽不再开口,神色中却分明半点不服气。
定国公并不去瞧他,转向君青蓝说道:“下毒之事原本该相当机密,你让人出去大肆采买,岂不叫承天宗那些暗探得了信?万一……。”
“如今还有别的法子么?”君青蓝叹了口气:“想要制出解药,必须得外出采买。中毒之人数量庞大,必然得耗费大量的药材。若真被人觉察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定国公没有立刻回话,垂眸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君大人可还记得当初翠浓为南疆大公主采买堕胎药时的情形?”
君青蓝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定国公瞧着她,点了点头。君青蓝便也点了点头。
姜羽凡瞧的憋闷,使劲抓了抓头发:“你们……能不能将话说清楚些?”
说话留半句,互相瞧着点点头?这是什么意思!将话痛痛快快说明白了,有那么困难么?
定国公浅浅哼了一声别开了眼,俨然对这不成器的儿子非常失望。
君青蓝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所以……解惑育人的事情,只能她来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