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瞧见的一切,是姜羽凡这一生从不曾瞧见过的奇观。
就在君青蓝将醋倒在那些干干净净的物件上之后,片刻之间,菜刀,砧板和灶台上,陡然间便出现了大量斑驳的红色痕迹。冷眼瞧上去,真似那淋漓的鲜血。姜羽凡这一生所办的案子中,从不曾在现场瞧见过如此大量的鲜血。
只觉触目惊心。
“将米醋浇在这些物件上,若是这里曾经有血迹,便会呈现出红色。我方才的猜测,果然没错。”君青蓝将醋坛子放在了一旁,眉峰却颦的越发紧了。
她猜测出月初死在了这里,但是却不曾想到案发现场居然如此惨烈。这样多的鲜血……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若这些血都从一个人身上流出来的,那人……必死无疑。”姜羽凡收起了面上的嬉笑,神色亦渐渐变得郑重。
“会不会是……很早以前发生的事情?或许是黄源利用自己掌握的本领,在此处杀了什么人,并处理了尸体?”
“不会。”君青蓝摇摇头:“米醋只能使近阶段出现的血迹还原,若是时间太过久远,你就算泼上一缸的醋也没有丝毫用处。此处的凶杀案,绝对不超过五日!”
“那……月初是怎么进来的?她莫非练过什么高深的武功?能从严密的防守中悄无声息进入院子里,还真是瞧不出呢。”
君青蓝没有说话,黄府周围的防守应该……并不严密吧。
就在几天前,她才同李从尧和唐影大摇大摆的翻墙进来,在院子里整整溜达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人发现,只怕四周的守卫根本就不用心!
但是,这话她自然不会同姜羽凡去讲,她也能够百分百的断定,月初根本不会翻墙进来。但凡身怀武功的人,因为特意修习某种武功,身体的骨骼筋脉肌理都会多多少少落下些痕迹,与普通人有许多差别。
这些差别或许旁人瞧不出,但对于仵作出身的君青蓝却是半点逃不过的。月初,不会武功。
“我想……。”她眯了眯眼:“这宅子中或许……藏着密道。”
黄源不是个普通的仵作么?谁会在他家宅子下头特意挖了条密道?
“密道在哪?”姜羽凡立刻就来了兴趣:“咱们尽快将迷道找出来,月初的案子说不定立刻就能了结了。”
“我……。”君青蓝沉吟了片刻:“我并不知道密道在哪里。”
黄源的宅子她前后来了两次,相较于第一次的匆忙,第二次她要从容的多,几乎将整个黄府里里外外查探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密道的痕迹。若是想骗过她或许很容易,但当时她身边跟着李从尧和唐影。凭那两个人的阅历经验,想要骗过他们就有些难了。
“那……那……那你……。”
“肉包。”君青蓝忽然扬声轻喝:“给我再仔细找一找,有没有那个女人的味道。等回去,给你肉包吃。”
肉包立刻起了身,整个眼睛都被吃肉包三个字给点亮了,兴奋的拿爪子在地上使劲刨。完全没有考虑过肉包吃肉包,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情。
“去吧。”君青蓝在它头颅上轻轻拍了拍。
肉包的身躯便再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直奔浓腻的血腥处奔了去。
“这里不用找了,再去别处看看。”
肉包听话的很,立刻掉转了头。飞快的冲入下人房,又立刻冲了出来。最终在黄源的屋子外面流连了片刻,才毫不犹豫冲了进去。它进去的时间很长,出来的时候却是蔫头耷脑的,眼中刚刚生出的光亮彻底的熄灭了。
“还是没有找到么?”君青蓝瞧向无精打采的大狗,柔声说道:“不妨事,等会子办完了事,我就给你买肉包。”
肉包这才再度欢实,围着君青蓝前后左右跳着。
“你这愚蠢的吃货!”姜羽凡嫌恶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还有脸吃?”
“这话你可说错了。”君青蓝将唇角勾了勾,笑容中透着几分神秘:“肉包可是今日这一行的大功臣。”
“恩?”姜羽凡表示完全没有看出来。
“黄源的宅院虽然不大,却也算不得小。肉包从进了这宅院开始,便始终在灶房与卧房之间流连。对于下人房和仓房柴房半点不曾光顾。你莫非真以为这只是偶然?”
“这个……。”姜羽凡有些赧然:“我以为它就是在随便溜达。”
他可不会忘记,那懒洋洋的毛球除了在灶房门口撒了一泡尿外,就是晒太阳睡觉,说他真发现了什么,是在开玩笑吧。
“自然不是。”
君青蓝缓缓摇头:“它的确在这两个房间中发现了端倪,但是……因为灶房被人仔细的清理过,所以它一时间才并不能够确定。然而,它却始终守在灶房门口不肯离去。说明它对这里非常在意,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醒,不是么?”
肉包仰头嗷呜一声,人类你说的太对了。你以后是就肉包大爷的知音!
“那……。”姜羽凡微颦了眉头,带着几分不解:“方才黄郡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这一次,君青蓝沉吟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那一群人,我并不了解。”
不了解,所以不相信。因为不相信,所以不可说。
“我……。”女子清眸缓缓扫向黄源的房间:“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肉包对黄源卧房这么有兴趣。”
她牵着肉包走入卧房中站定。眼看着肉包眼睛一亮,在黄源卧房里四下闻着,终究却一无所获,渐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