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陈友谅的某些奇特想法,可以说是异类中的异类。
在异类面前,常人的思维方式在他们身上是行不通的。
在异类脑子里,他们从组织构架到生长方式,再到逻辑思维都是不一样的。
可以说,陈友谅的脑子里是绝对缺根弦的,缺少一根人类最该有也最应该拥有的感情桥梁。
他们获取利益的方式往往都是极端的,都是不择手段誓不罢休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做起,随后快速熟悉和了解政治规则和军事手段之后,便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轻松愉快的将自己的政敌一一置于死地,随后再卸磨杀驴在大风雨夜中锤杀自家主子徐守辉的根本原因所在。
这种人的行为处事就像是下棋,下高深莫测而又极费脑力的围棋,在与对方的决斗中他们绝不会做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每一步都是一个纯粹的套路,每一步棋都在他们完全掌控之中。
他们一连串的做法可以说寸寸陷阱步步杀机。
而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只要这些棋子还有利用价值,那他们就还可以继续生存。
一旦某一天他们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他们即将面对的只会也必然只有一种结果。
那便是:灭亡。
虽然在这类人行为处事的方式有些极端,但是他们身上往往都有一个致命的性格缺陷。
那就是只许我负天下人,决不许天下人负我。
也可以说是他们有着极端的报复心理。
在这类人眼中,他们一向秉持一种观点,那就是:
人不负我,我可负人;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也是为什么陈友谅宁愿放弃应天府而大举围攻洪都的真正原因,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
报胡美背叛之仇。
在报仇的同时也是在雪耻,一雪被人出卖之耻辱。
在雪耻的同时告诫那些内心还抱有背叛想法的将士们,你们其中任何人如果胆敢有任何不忠不义于我的行为,那胡美就是你们的榜样,今天的胡美就是将来你们的下场。
陈友谅这么做的目的可以说是在立威,在树立自己做为独裁者的绝对威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几年之前,自己刚刚掌控天完国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是何等风光,吃香的喝辣的玩美得睡好的,自己想躺着从来没有干敢让爷站着,更没有人敢说三道四,背地里瞎嚷嚷。
但是在龙湾战役之后,自己原本嚣昂跋扈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不仅自己的兵马钱粮不断损耗,连带着自己曾经的老乡以前的战友一起尿过炕一块干过仗的丞相爷无情的背叛了自己,能将一国丞相的职位交到他手上的人必定是交过心换过命的兄弟,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自己最为器重的弟兄竟然在自己最为危难的时候在自己背后捅刀。
更加可恶的是,丞相胡美的叛变明显没有起到好头,在胡美叛变之后其余多出力量都蠢蠢欲动,似乎大有脱离自己权利控制的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的安丰之行等于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今天下,只可以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
你胡美不是叛变爷的革命了么,那好,那我就先拿你洪都开刀,以宣泄我心中埋藏许久之愤怒,更是向天下人宣告一个事实:但凡敢有叛变我之革命者,谁也休想有好的下场。
也就是在这种极端报复的心理作用下,陈友谅举全国之力,战略围攻洪都。
发动了在他执政以来,最大力度的军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