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邀雨发话,秦忠志便亲自上前核对,“仙姬,无差。”
宗爱若有若无地松了口气道,“如此,你们这些女娃便跟咱家走吧。”
“她们可以走,你却不能。”邀雨话一开口,宗爱便被子墨、祝融和秦忠志围在了当中。
“这这这,仙姬这是何意?”宗爱慌张地看着邀雨,不知所措。
邀雨手拿着方才洒水用的竹蔽,一下一下在手上敲着道,“女童的钱你付清了。只是你耽误仙姬我这许多光景,难不成不该有所表示?”
“你,你,你这是……”宗爱虽急,最终也没敢把“无理取闹”四个字说出口。今日陛下虽怒,眼神里可带着笑,足见他有多在意这位仙姬,这可是他宗爱惹不起的祖宗。
“你不服?”邀雨走上前,用竹蔽轻轻拍了一下宗爱的肩膀。
想起方才被这竹蔽生切了的铜鼎,宗爱吓得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引得邀雨乐出了声儿。
秦忠志见宗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忙弯腰扶起他道,“仙姬今晨便早起沐浴更衣,焚香祷告这许久,就是为了吉时出城门,却因女童之事耽搁至今,吉时也错过了。某想陛下若知到了,也会觉得心中不安的。”
宗爱惹不起邀雨,却不在乎秦忠志这个小国丞相,他狠狠瞪了秦忠志一眼,“丞相此言差异,再不安,那么多白狼皮,也该安了!”言外之意,你们莫要得寸进尺!
秦忠志却仿佛没看见宗爱瞪他那一眼,依旧眯着狐狸眼笑呵呵地对着宗爱,扶着宗爱的手上却用了些力道。
宗爱正要同秦忠志翻脸,便听一阵马蹄疾驰而来!围观的百姓怕被踩到,慌忙让出一条路来。
骑马而来的士兵勒马急停到宗爱面前道,“禀内侍,西北南三门各有一马车冲门而出,马车中隐约可见一童子。”
“啊!”宗爱惊叫一声!原来邀雨这是声东击西!把人都引到北门,却从另外三门突围!
坏了,坏了!陛下方才让把人一个不漏地带回来,如今若是让陛下知道自己花了二十张白狼皮,却还没抓到人,宗爱小命休矣!
于是他慌忙就要随来人去追,手却依旧被秦忠志捉着,怎么都甩不开!秦忠志虽不敌邀雨、子墨,却也是江湖中一人物,宗爱哪里拉扯得过他?
“你,你们!”宗爱已经急得满身大汗,“追,你们快先去追!”北门的守卫和宗爱带来的士兵一听,立刻往另外三门追去。
宗爱哪里放心,可想要去,手却拿不出来。
“子墨,你想要什么?”此时的邀雨心情大好,云淡风轻地问子墨。
“一箱玉。”
一箱、箱玉!宗爱咋舌!原以为这子墨郎君是个软脾气温性儿的,没想到啊,狮子大开口,比那檀邀雨真没客气到哪去!
“哎,你听见没?”邀雨说着冲宗爱抬抬下巴。
宗爱不敢应,干脆装聋作哑。
邀雨哪吃他这套,一个眼神飘向祝融。
只见祝融大步走来,一把拎小鸡一样拎起宗爱,把他的脸放到自己面前不过一指的距离,长开满口獠牙冲他大吼一声!
宗爱看到祝融的脸时,“嗷”地一声嚎,登时吓尿了裤子!他虽见过祝融,但都是披着大斗篷的祝融,根本看不清长相,此时突然露出恶鬼般的真容,宗爱哪承受的了?
“给、给、给、给!马上给!快去!快去给仙姬搬一箱玉来!快点!”宗爱被这么一吓,嘴倒利索了。旁边的小内监也被吓得不轻,腿肚子打转地跑回宫搬玉。速度倒快,两刻钟刚过就把玉搬来了!
“走。”邀雨这才放了宗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没人把守的北门。
出了门,众人反倒不向仇池而去,上了官道立刻转向上了小路,一路疾驰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
“好了,出来吧。”邀雨望了望身后,确定没有追兵。
此时祝融大手一抓斗篷,露出他两条绿油油粗壮的腿,而腿间用布条拴着一个身着女装的孩子,不是他人,正是拓跋钟。
尧是被布带拴着挂在祝融腿间,钟儿为维持平衡也被晃得七荤八素了。晓得自己已经出了平城,他才艰难地挤出了个笑脸。
邀雨见了打趣他道,“韩信当年忍受胯下之辱方成一代名将。你这也算是受过了,为师等你成名那日啊!”
被邀雨打趣了,钟儿才脸色微霁。不一会,前方的便传来马蹄声。一小队人马出现视野内,乃是秦忠志安排好的接应。
邀雨摸摸钟儿的头,有些心疼地把他放入护卫怀中,又叮嘱,“这包裹里是平民女孩的衣服,尽快给他换了。先让他扮作女孩,切不可暴露身份。”
说完认真地和钟儿对视道,“去吧,先跟着他们到山中躲几日。等我来接你。”
钟儿点点头,很快便同一队护卫消失在远处。
此时邀雨一行便故意拖慢行程,老牛拉车般慢吞吞前进着。
足足行了两个时辰,才听见身后轰鸣的马蹄声。
“真下本钱……”邀雨嗤笑了一声。
秦忠志乐了,“女郎说臣的计好,臣却觉得是女郎用得神乎其神,平白敲诈了他们这么多财物,他们不心痛才怪,自然要追来。”
话音刚落,一大队人马便冲到了近前,呼呼啦啦有千人之众!
“仙姬让朕好找啊!”声音自邀雨头顶传来。拓跋焘此时骑着高头骏马,倨傲地看着邀雨一行人。
邀雨微微仰首,抬眼对上拓跋焘的目光,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