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我不为他悲伤,也不会同情他。他已经做了他想做的了。他们银货两讫,又与我何干。但是你却要我伤心呢。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吗?是来自于潜意识中就认为女人惯于感情用事,女人更容易哭泣的认知吗。”
彭休有些哽住。
是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悲伤,是因为感觉你的心在哭,可是你却不会哭泣,是因为你有一张不能揭下来的
伪装。是因为莫名心疼这样的你。
这些话,在心里,在嘴边,但是他却说不出。因为他为一个死去的人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而心怀芥蒂,而强行发问,强行揭下日影的伪装,这样对峙着。这不是他的本意。
即使是像他这样聪慧,能言善辩的人,也会感情用事,也会脑袋进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歪曲了原本的心意,而将两个人放置在尴尬的局面里。
“小影,不是的,我不是因为知道。我也从未因为知道这个而对待你有所不同,你就是你,和你的性别无关。”这是一半的真心话。
另一半真心话是即使他平日同样操练着日影和其他人,做着同样危险的事情,但他是她,所以从来放在心里位置从来就有不同。那是即使对待同一种好,也是本质不一样的情感。可以为兄弟死,也可以为爱人死。但兄弟和爱人的情感天差地别。但此时这另一半的话,彭休还无法确定,还说不坦然的说出口。
“我只是觉得小影你,真的在难过啊。如果是我,可能要哭鼻子的。”彭休再摸摸日影的脑袋,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对不起啊,小影,我可以不知道的。你不愿意告诉我的秘密,我可以不问,可以不知道。对不起。”
“我可想象不出来,我老大哭鼻子的样子。”日影皱着眉说着,仿佛是真的在幻想彭休哭泣。
呐,这个在他心里犹如天神存在一般的男人,此时正用着这样柔和的声音,说着抱歉的话语,她应该怎么做,她能怎么做?难道真的能因为这个人知道到了她的秘密,而且杀了他吗。原本心里就隐隐的担忧过这样的局面,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局面来的如此之快。
“我答应过一个人,绝对要在完成那件事之间,不能告诉别人这个秘密。不仅是因为这人用强大的咒语守护我,还因为一旦被人所知,我便即将失去自由,还或许失去用另一条性命换来的生命。对我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秘密这么简单,而是比我的性命更珍贵的东西,因为它除了保护了我的自由,还是我对另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承诺的依凭。我答应过他,要好好活着。这个秘密,是守护我现在能好好活着的唯一依凭。”日影缓缓的解释着。
正是因为太过于重要,太过于依赖,就让秘密已经不仅仅是秘密,还是一种感知,一种屏障,一旦将秘密揭露,就如同在这人面前脱个精光,就如同拔了毛被放在案板上。需要怎样的勇气,和信任。
“所以我可以相信你吗?”日影下定决心一样,目光深邃的望向彭休,但眼神里其实写着的就是信任。
彭休低下头,抵着日影的头。“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将为你守候,直到大道扫清,直到有一天,你能不用这个秘密,也能自由的行走在这世间。”
只有秘密没有作用的时候,秘密的承重才会消失,秘密才将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