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早些年的遭遇,让他早已习惯了身体的各种不适,可这回,他看着皇帝如此紧张,娇艳的脸微微皱起,像是做错了什么,整个人都无措极了。
这种态度,很新奇,也让他很受用。
原来,这就是被人在意的感觉啊,难怪从前的‘自己’会这般迷恋。
确实,一旦拥有了,就很难松手了。
苏糖任劳任怨的在旁照顾他,因为先前吐了,这次她倒不敢瞎折腾了,只是让人准备些清淡的食物过来。
现在的楚蘅可不是之前的他,生气了也只会憋在心里,那蠢东西明明就是在意皇帝,在意她去看别人,所以才喝闷酒。多年上位者的经历,让楚蘅的思维开始转变,他不再隐忍,想要什么,就会做出行动。
比如现在,他躺在床上,脸上已有倦意,可他却强撑着。
“陛下,有件事我很好奇。”他淡淡开口,咬着牙,如同受了什么委屈。
不过这家伙演技不行,许是后来几年让他不需要对任何人演戏,那双漆黑的瞳孔,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目光微冷,如同深渊。
苏糖与他不过相识数月,大多数时间他还是透过‘自己’与她相处,这样的情况下,眼前的楚蘅对苏糖的感觉可没多少喜爱,仅仅是嫉妒,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真的到手了,往往还不会珍惜。
百分百黑化又重生归来的男主,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捂暖的,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过,她耗得起。
苏糖可以在乎他,可以陪伴他,但因为身份的缘故,她会在乎很多人,也会陪伴很多人,所以楚蘅注定不会是她的唯一。就如现在,他开口,询问她傍晚去了哪里。
苏糖一愣,身为帝王,最忌旁人打探行踪。
“楚公子怎会问这个?”
楚蘅目光沉沉,“从前陛下都会与我一起用膳,今晚突然没来,我倒有些不习惯了。”到这,他微微垂下眸,重生前那几年称王称霸,他的性子越发乖张冷戾,一时间,倒也改不了,不过他也不想改,索性就低着头,收起视线。
苏糖从床边站了起来,她的语气淡淡,一改先前的紧张关怀,她道:“朕去何处,不是你可以打听的。”
话音一出,楚蘅的脸色慢慢冰冷了下来。
他不是先前的‘自己’,做过皇帝之后,他更明白那个位置给他带来的感觉,皇帝即便没有实权,可她不是没有野心,所以,自己这话问的她不高兴了。
但明明,先前他们好的如胶似漆。
皇帝……
噢,对了,他想起来了,皇帝从未给他任何承诺,他如今的身份,依旧是楚国质子,而非黛国后宫里的某位公子。
虽仆人也会称呼他一声公子,皇帝也唤他楚公子,可不一样。
他们唤的,是楚国公子,若是他有皇子的称谓,那么,这些人叫的就该是楚皇子,或者蘅皇子了。
呵……
楚蘅勾起唇角,凉薄的笑意下,眸色都染上了一丝阴郁。
苏糖却像是没发现,见他不语,继续开口,“好了,别多想了,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酒以后也不准喝了……”
她絮絮叨叨了很多,里里外外皆是关心,这是楚蘅从未有过的关心,即便他后来登基称帝,旁人也只是畏惧他。
皇帝的声音真好听,像是沾了蜜的糖,又嗲又甜,可惜,她的楚蘅一个字都不想听。
了那么半,全是废话!
他问的是她去了哪里,想听的,也只是一个地名。
然而,她拒绝了。
再多的关怀,再多的甜言蜜语,也全都是假的。
楚蘅霍然清醒,皇帝喜欢他,许是就跟喜欢一只猫一样,就跟那位柳厢殿的孟公子,爱养猫狗香猪,而他,不过是皇帝养在身边的一只宠物,看似得宠罢了。
可宠物终究是宠物,难登大雅之堂,甚至,还会随时被替代。
苏糖在系统这边得到的数据,知晓他生气了,可她无动于衷,“朕这里还有事,你早些就寝。”完,又一脸关怀道:“若是还不舒服,记得找太医,不可胡闹强撑着,知道吗?”
楚蘅玩味一笑,看,这就是宠物的待遇。
“昂,知道了。”
苏糖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明明他的态度有着明显的不同,可她还是走了。
她能骗过齐王与左相,暗中培养自己的权势,又怎会没察觉他的态度,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苏糖的确发现了,也的确没在意,她一夜未回寝殿,倒没去后宫找什么公子,而是与人商议朝事。当然了,为了骗过朝廷一些人,她还是安排人,在自个儿后宫闹了一出戏。
后宫嘛,最不缺的就是争宠了。
于是隔,就听到某位公子伺候陛下恃宠而骄,被打入了冷宫。
据闻,那位公子从前陛下十分疼爱,还得了不少赏赐,可现在,只得一老奴伺候,往后的日子怕是煎熬了。
不过后来又听,陛下还是留情了,那位公子竟想要陛下怀上他的孩子,偷偷动零手脚,所以被打入冷宫已是开恩了。
流言越多,传的也就越广,苏糖压根就没打算压制,很快,前朝那些大臣也知道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压根就没人注意,直到苏糖突然分开召见他们。
想要立足,就得再扶持一方势力,等站稳脚,接下去,就是要打破齐王与左相的平衡。
苏糖虽然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可随着她慢慢长大,民间拥护的声音也将越来越大,那么,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