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十殿们即便恢复正常了,依旧心有戚戚,他们一脸劫后余生,可回头,所有人都沉默了。
亓恒的双手因为他急于输血给苏糖,此刻,满手都是血,可还是不够。
只是血,并不够。
他几乎耗尽了自己一半的修为与鲜血,可躺在地上的苏糖,依旧毫无声息,他睁大了眼,赤红色的双眸竟流出了两行艳红色的血泪,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长长的一条血痕,触目心惊。
“阿落。”
“阿落……”
……
他呢喃着妻子的名字,泣着血泪,吻着她,可从前娇软可爱的人儿,却再无回应,她的撒娇,她的骄傲,在她闭上眼那一刻,消失了……
亓恒近乎发疯地要将自己生命渡过去,到后来,还是十殿合力镇压,才勉强将他剩下的半条命给拉了回来。
此事到底是地府处置不周,若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弥漏洞,十殿们满目肃穆,劫后余生的欣喜褪却,只剩下浓浓地认真严肃。
“亓恒,莫急。”
十殿们出声安慰,好歹掌管生死,可十位殿下却没有一人认为她死了,即便躯体死了,灵魂不再,但还是有其他可能的。
要知道,当初苏糖来地府求助时,他们就对她的过往产生了浓郁的好奇。
没有人可以脱离生死簿记载,除非其能力已经高到可以压过生死簿的能力,可这样的能者,不可能只是一个的魔主。
十殿们立刻展开调查,其中一位更是拿出生死簿。
“有了!”
某位殿下突然高喊,“魔头阿落,生于魔族诞生日第两万八千零二十六年,死于两万八千零九十年,不对!按照魔族诞生日历来算,魔头阿落如今最起码已有四百岁,可生死簿记载的是,她只活了七十多年。”
“生死簿不可能出错。”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真相越来越接近,十殿们对苏糖的好奇更甚了。
想也是,区区一个魔主,怎么可能镇压的了如此滔的恶念,她以一人之躯,给地府带来了生机,这样的人,怎么也该位列仙班,可仙班却是查无此人!
“王蒋,孽镜台试试呢!”
王蒋受影响最重,他的耳朵被苏糖给割掉了,此刻虽然恢复清明,可人却受了伤。他捂着耳朵,倒没对苏糖生出杀意,身为地府十殿之一,只要地府还在,无论他受多严重的伤,都能自我修复。
就是这过程,极其痛苦。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用照了,照不出来。她身边,又或者她自己,实力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在孽镜台面前,她的镜面是一团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要存于世间,即便你只是一只的蚂蚁,孽镜台也能清晰地照清楚,除非……
王蒋想到这,呼吸一窒,“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且她身边有人,掩盖了她所有气息。”
王蒋一开口,另外一位殿下立刻惊诧开口:“怪不得,我搜寻了整个地府,包括整个世界,不但寻不到她一丝半点的魂气,原来是这样啊。”
即便是魂飞魄散,可眼下这几位可是地府掌管者,死了也能有所察觉的,而非现在这般,无声无息,如同消失了一样。
十殿们陷入疯狂讨论,最终,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苏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越讨论,越好奇,比如她究竟是谁?
掌柜地府的鬼仙,虽不是神者,可实力等同,能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地离开,其实力可见可怕。
“亓恒……”某位殿下搓了搓手,压下了心中的好奇与兴奋,“你能细细回忆一下,与她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亓恒猩红色的眼珠微微一转,而后,停住了。
十殿们不知,像这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这里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上次,她还留了具躯体,上面有个气息与她非常接近的傀儡,模仿着她所有一切,可惜,还是被他看穿了,他非常愤怒,直接将傀儡者从识海里抽了出来,而后徒手掐死。
亓恒看着身旁的阿落,放声大笑,他伸手抚住她苍白的容颜,笑得如凄然又慎人,他的声音温柔,眼神却逐渐癫狂。
“阿落,这是为何呢……”
他这一生,所求不过只一个她。
从前,求之不得,念念不忘。
而后,如愿以偿,却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你骗我!这些年,这些时日,原来与你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
“好,好得很!”
之前灰败了无生息的生命,此刻却燃着熊熊火焰,亓恒手一挥,眼前的尸体阿落直接化为灰烬,不用风吹,就已然消失在了世间。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随着苏糖的身亡,空气中属于她的气息越来越淡了,可亓恒却勾起了嘴角。
这里没有她的气息,可恍惚间,他却嗅到了其他地方。
他抬眸,血眸渐渐转为暗红,地府的空晦暗,永无日,可他却用剑气劈了开。
人间的阳光照射进来时,十殿都震惊了。
地府与人间其实并不是破个空就能想通的,各种复杂因素,地府并非真的指地下,那是与人间不同的空间,唯有死人,才能进入,可现在,他却突破了这层隔膜,将其连在了一起,这种手段,便是神者也不可能做到,除非……
十殿们越发恐惧,总觉得这一的过得太刺激了。
能随手改变这世界的,可唯有一人了啊。
道,又或者可以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