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云湘滢的声音很是轻柔,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在其中。
“明明我还往里放了……”春环嚷到半路,倏然收声,却为时已晚。
此时此刻,若是还有人不明白,是春环在这锅汤里做了手脚,那就真的是傻了。
“你往里放了什么?说!居然胆敢谋害老太爷,真是无法无天了!”柳玉儿气的脸色铁青。
春环脸色灰败,抬头看看一副呆傻模样的夏环,又看了看其他人,忽然磕着头哭道:“姑娘,奴婢什么也没放,姑娘也没有放,奴婢都是顺嘴胡说的,求姑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求姑娘了!”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春环是想反口不认,纯粹是耍起了赖。
就在众人以为云湘滢会恼怒的时候,她却点了点头,道:“原来,你脱口而出的话,也做不得准。也罢!”
“姑娘!”柳玉儿有些急了。
“无妨。”云湘滢仿似根本不在意,“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春环你就把汤喝了吧。我再重新给祖父熬汤就是。”
春环磕头的动作一顿,有些犹豫。不过抬头看了看,什么事也没有的柳玉儿,眼睛一闭,捧起汤锅,视死如归一般,把汤全给喝了下去。
“奴婢谢姑娘赏的……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春环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抱着肚子,满地打滚的喊起疼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众下人有些发懵,怎么同一锅汤,柳玉儿喝下去什么事都没有,春环喝了就开始肚子疼?
直至到了这个时候,云湘滢唇边的淡笑,才彻底消失。
她声音冷凝的说道:“我回府时日不长,但是自认对下人还算不错。但是偏生有那么一些人,非但不念着主子的好,反倒吃里扒外,胆敢算计于我!莫非你们一个个当真以为,我文阳侯府是养闲人的地方,本姑娘是任人欺凌的人不成!”
“奴婢(小的)不敢!”一众下人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去。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
云湘滢声色俱厉,而柳玉儿在她的示意下,上前狠狠地踩在了春环的身上,将她踩得动弹不得。
云湘滢俯身将一根银针,扎在了春环的穴道上。
春环只觉得,令她眼前直发黑的绞痛,顿时缓解了不少,喊疼的声音也就停了下来。
“春环,你究竟往汤里放了什么,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
云湘滢把银针拔了出来,春环当即就觉得,腹中的剧痛再次袭来,甚至比之前更甚,疼的她差一点就晕过去。
“姑、姑娘,奴婢、奴婢说!奴婢说!求、求姑娘……疼、疼死我了……”春环叫嚷着。
银针再次落下,疼痛又是得到了缓解。
下人们跪在那里,虽然不懂,却也看的分明,姑娘手中那一根小小的银针,竟然能够止痛。
而被那剧痛折磨怕了的春环,哪里还敢耽搁,立即说道:“是奴婢、奴婢往汤里放了黄花苦蔓粉,会让人腹痛难忍的毒,被姑娘识破了,就反口污蔑姑娘。姑娘,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姑娘救救奴婢吧!”
春环倒也有些小聪明,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再提,云湘滢也往汤里放了药粉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柳玉儿厉声质问。
“是因为……因为……”
春环着实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夫人给卖出去,于是有些犹豫,却在见到云湘滢伸手要拔出银针的时候,当即就什么都顾不得了,闭着眼睛喊道:“是夫人!夫人说要让姑娘落一个,妄图谋害祖父的罪名!”
一众下人闻言,全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太爷年岁已大,身子本就不好,这毒下去,就去了半条命,一个不好,恐怕是会直接驾鹤西去的!
汤,是姑娘让人熬的,也是姑娘亲自送去的,到时候姑娘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这哪里是要让姑娘,落个妄图谋害的罪名,根本就是实实在在的,谋害亲祖父的罪名!
夫人当真是好狠的心呐!
“呵……”云湘滢冷笑一声,“春环,你以为你嫁祸到二婶身上,我就会相信吗?春环给老太爷下毒,谋害本姑娘在先,又污蔑二婶在后,实在是可恶至极!来人,重重打她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是会打死人的!
春环一听,当即就尖叫起来:“姑娘,奴婢没有污蔑夫人!真的是夫人!是夫人身边的雁翠,给奴婢的毒药,姑娘不信,可以问问她!姑娘饶了奴婢吧!”
雁翠?
“萱草,你去把雁翠找来。”云湘滢的声音,几乎要凝结成冰一般。
萱草自知做错了事,也不敢抬头,只低头应是,然后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云湘滢转身坐在了柳玉儿搬来的椅子上,吩咐道:“刚刚我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是说,你们想替春环受那五十大板!”
下人当中,立即有人起身,飞快的去拿板子,另外几人就去拖春环。
春环哪里想到,她供出了夫人,供出了夫人身边的雁翠,竟然还是要被打死,当即顾不得其他,开始用力的挣扎,张口就要叫嚷求饶。
不想,那来拖她的下人,也是个有眼色的,在春环张口的瞬间,就将一块抹布塞进了她嘴里,愣是让春环一个字都没能嚷出来,拖着她就往外走。
这时,只听到云湘滢冷冷的吩咐:“就在这儿打!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胆敢吃里扒外,谋害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