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上前搀着展老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展老指着旁边几个人道:“人和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看看交接一下吧,该签名的都签了。”
工作人员拿来一沓合同请朱先生看,朱祐樘草草看过,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上名字“朱祐樘”,一旁的展老没有问为什么朱桢要叫朱祐樘,谁还没个秘密不是?
前后签了十次,朱祐樘才拿到画轴,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朱祐樘只一眼就确定这是那副画,然后再卷上,对展老点头道:“事情办完了,展老,麻烦你了。”
“还没办完呢,留下你的银行卡号,他们还得给你转款。”
朱祐樘摇头:“钱就不要了,捐给国家。展老,我先走一步,改日再去拜访你。”
然后展老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抱着那副画,像是抱着一位珍爱的女子,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就这样走了啊,钱真的不要了?展教授,您看这……”
“他都说不要了,打个报告把钱捐给博物馆吧。”展老说完,董守尧谢道:“博物馆正需要,真是谢谢你了展哥哥。”
“谢我做什么啊,该谢谢朱桢啊。”
朱祐樘抱着画轴回了研究所的宿舍,小心翼翼的打开,终于能近距离的看这幅作品,更加清晰的线条,更加鲜艳的颜色,这幅过了几百年的画依然明亮动人,里面那个雪地里笑得开怀的小丫头,那俏皮骄傲的样子跃然纸上。朱祐樘终于可以抬手抚上丫头的眉眼,亲切和满足感袭来,一日的疲惫袭来,朱祐樘渐渐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你在那里,还好吗?”是蓁蓁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软儒。
朱祐樘看不清眼前的女子是谁,可她熟悉的声音提醒他,这就是他的皇后,“蓁蓁,你好吗?”朱祐樘问,张开双臂要去拥抱眼前的女子,却被女子推开,“……你没和如月在一起吗?”
朱祐樘不悦,有些冷硬道:“你希望我跟她……”
“不!不希望!”女子打断道,声音绝望中变得欣喜:“皇上,可是你要过得很好,我才能安心……”
“我过得很好,”朱祐樘回她,一把抓过去,女子像是一缕烟缥缈的不真实,朱祐樘碰不到她,仍能听见女子的声音,“皇上,皇上……”
朱祐樘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幅画,蓁蓁来找他了?
此后几日,每晚朱祐樘都会梦到一个女子,看不见脸,只能听见声音,一遍一遍的跟他说要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朱祐樘越来越期待夜晚的到来,抱着那幅画入眠变成了他最喜欢的事。
“阿樘!你几日不出门了,爷爷早上还说你电话打不通,问我你哪里去了,你手机都没电了,怎么也不充上电?”凌麒推门进来就念叨,不满道:“队里开会你也不去,照这样下去,你就快被开除了!”
朱祐樘抬眼问:“你来找我,有事?”
“自然有事!你成日的不出门,就知道睡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跟我去医院检查检查,爷爷说你身子不好,让我看着你。”凌麒忿忿道,然后看见朱祐樘一脸的不在乎,也不动弹,咬牙切刀道:“你天天不出门,也不饿吗?”
朱祐樘淡淡看了眼桌子上,凌麒大呼道:“你天天就吃这个啊?!”桌子上堆了几碗泡面,还有个正冒着热气,显然是才吃完没多久。
“我不想动弹,这样挺好。”朱祐樘把画收进木匣子里,看看窗外雾蒙蒙的样子道:“这样子也去不了泰陵,什么时候会再去?”
凌麒没好气的坐下道:“原本今年去不了的,近日要下大雪,可是这几日泰陵的那个耳室升高的频率和高度都加快了不少,队里决定大雪下完了之后再去看看,这次去的人不多,除了队长和我,只带两个人。”
“我要去。”朱祐樘拿着棉布细细擦拭木匣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说了不算,你得找队长说说。不过就你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够呛能去。这次的任务……,有些危险,你经验不足,还是不要去了。唉——阿樘,你这就要出去啊?唉——等等啊——”凌麒看着朱祐樘飞快的走出去,大声喊了几声也没用,这家伙呆在宿舍睡了一个星期,突然就来了劲头?
朱祐樘去找队长的时候,队长仍然在翻着厚厚的史籍查资料,看见朱祐樘来了,不满道:“怎么,现在舍得出门了?”
“下次的活动,我跟着去,有危险。”朱祐樘双手撑在桌子上俯看队长严肃道。
李善龙推了推眼镜道:“你知道有危险,那还去?”
“我不怕,让我去,别让凌麒去。”
“……太古怪了啊朱祐樘,谁都知道墓室有古怪,却查不到什么原因,你知道原因?”
朱祐樘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记得最后的时候,梦里的蓁蓁笑得苍凉“怎么办,皇上,我梦到你们在一起了,怎么办……”然后是另一个女子,笑得诡异又阴森“谁要来看我,谁要来看我!”
朱祐樘摇头,“我去,别让凌麒去。”
“朱祐樘,你来研究院的日子不长,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于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低于院里其他人,可是你不能就凭着这直觉和主观意识,就想左右队里的决定,凌麒去,不只是他自己的意愿,也是队里决定的,至于你,还得讨论讨论。”李队长说完便继续翻书,不看朱祐樘不悦的样子。
朱祐樘烦躁的捏紧拳头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道:“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