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你能回平阳养伤。”
南宫瑾无奈的问:“又是杜岭?”
“吴叔叔觉得,回不回平阳可以另说,但和你爹谈一谈倒是应该。不管有什么误会,有什么心结,总要说开了才能解决。不然,躲?躲到什么时候去?已经十八年了,再十八年?云石啊,有时候,时间不解决问题,只会留遗憾。”
南宫瑾低头,默默喝水。
见他没态度,吴在新问:“是不是觉得……尴尬?”
南宫瑾仍低着头,放下水杯,轻轻的说:“我知道,他不太喜欢我。当然,我这么大了,喜不喜欢这些,也不重要。毕竟,小时候那些事……,如果我儿子这样,说不定早没耐心了。后悔,也有。但有时候,错误太大,我想……我可能承担不起改正的代价。”
吴在新叹口气,“你爹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你这次受伤,大家都看到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知道,你不恨他。现在,你也说这是个错误,不过,吴叔叔觉得改正的代价不一定如你想的这么大,因为,很多代价,你已经付过了。这十八年,你说你有后悔,那说明过的不容易。其实大家谈谈,并不是让你立即做什么决定。”
过了很久,南宫瑾自嘲的笑起来,“吴叔叔,要听实话吗?”吴在新静静看着他,不做声。南宫瑾叹口气,“我不是好人。但,我娘,好像从没想过这点……。”
“哈,其实,你在荆州最后的做法,我当时并不赞同,因为如果出差错,你可以退,栖凤庄呢?我知道当时在你心里,栖凤庄远比不上你的目的重要。云石,我不是指责你。大哥会配合,他也有目的,说的难听些,无论成败,我们栖凤庄也在算计你。云石,你觉得有谁是好人?”
南宫瑾想了很久,苦笑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在新又笑着说:“你看,再这么说下去,这世上没好人了。不过,不管是不是好人,大家都在关心你。”
南宫瑾有些尴尬,“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就是……用不着这样,太……隆重了。”停了停,“就像这次,我没想这么多人关心,早知这样,就一个人躲起来了。”
“幸好,不然你一个月前就死了。”吴在新接着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了,原来,别人对你好,你会不自在。”
南宫瑾尴尬的低下头,小声说:“就是……不想大家都围着我,好像有多重要似的,其实,真尴尬。”
“哈哈哈……,南宫二少爷,你还是赶紧回平阳吧,让人伺候习惯了就不尴尬了。”吴在新笑的开心。
正说着,杜岭进来,将手里的一碗药和白瓷药盒的托盘放桌上。看着南宫瑾,“吃药。”见南宫瑾有些不太想搭理他,皱着眉道:“喂,有客人在噢,别假装没看到我。我这么大一个人,又不透明。”
吴在新笑着看看二人。
南宫瑾摇摇头,端起药碗,轻轻说了声:“八字不合。”几口喝完。
“喝完,再把药盒里的药吃了。”杜岭命令。
“什么?!昨天还没。”南宫瑾抬头怀疑的看他。
“昨天我在做啊!”
吴在新笑着问:“小杜大夫,为什么加药了?”
“也不是加药,我只是做了些调整。不过,是要加量的,但现在用药还是尽量保守些。至于用丸药的方式,是夫人要求的呀,总算她不要求必须蜜炼了。”看着南宫瑾说:“你娘想让你少喝点苦药,怕你药喝多了没胃口。”
南宫瑾二话不说,打开药盒,见到里面的药,呆了呆,抬头盯着杜岭,“你故意的吧!”拿起药盒里荔枝大小的一颗丸药。“你吞给我看看。”
“你是没吃过药吗?放水里化开不就成了?”
“那你做成丸药干嘛?直接汤药不就成了?”南宫瑾反问。
南宫瑾似乎说的没错,杜岭有些语塞,“那,那,那你不想喝,就直接放嘴里嚼吧嚼吧咽了呗。”
吴在新笑着说:“其实,小杜大夫可以把丸药做小些,一次多服几粒也就是了。”
杜岭脸一红,小声说:“那个,只顾着做药,没想到……,我再重做过。”转头对南宫瑾道:“我做了十粒,你先服了,这个药很贵啊。”说完,就灰溜溜走了。
见他出门,吴在新又笑起来,“小杜大夫很有意思,听说年纪不大,不过,医术非常不错。”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南宫瑾摇着头。
“哈哈,看在他为你治伤的份上,你就大人有大量啰。把药吃了,我也要走了。想早点来泉州,就快些养好伤。”
南宫瑾笑着点点头,无奈的把药放在水杯里化了,一口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