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的态度似乎很坚决。书房里静了静,南宫定康转头问高长靖,“高先生,你怎么看?”
高长靖笑了笑答道:“二公子所说没错。不过,短期内怕是不能撤。原因有二。利,自然是重要原因。但另一个,二公子其实也见到了,各卫所吃空饷严重,如果不是我们以募兵的形式协助,山西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繁荣。所以,四堂必然撤堂,前提是战事彻底平息。”
高长靖说完,二人还没答话,就听门外有小厮通报:“老爷,汾州王家老爷到了,要见老爷。”
“让他去会客厅等。”南宫定康并不奇怪,也没立即接待王立先的意思,又继续问南宫瑾:“听说你会些阵法?”
“不会。”南宫瑾直接回了。按自己的水平,还是回答不会更好些。
南宫定康无奈的笑了,“以十人为一组,刀枪盾各司其职,天成卫现在练的很好。过几天,四堂堂主都会来,我给你十个清风堂堂众,带着汤树彬一起练练。”
南宫瑾实在不太想提天成卫的事,忙推脱道:“这个,当时只为了保命罢了。”
“打仗既要杀敌,更要保命……。”南宫定康还要说什么,却被外面吵闹声打断了。
“南宫定康!”王立先被守卫拦住,站在院子里大喊:“南宫婉是我们王家的人,你一扣扣了这么久,成何体统!”
南宫定康皱皱眉,吩咐守卫道:“让他进来。”
王立先大步进门,一眼见到正打算起身离开的南宫瑾,没好气的说:“是二公子啊。”
南宫瑾向王立先行礼,“南宫瑾见过王伯伯。”
王立先冷笑一声,撇了眼,“不必了。好好养着吧,看这面相也不是长寿的。”
南宫定康眼神冷冷的盯着王立先。
南宫瑾笑了笑,有礼有节的说道:“看相是下九流的事,想不到王伯伯也拿手。”
“你说什么!”王立先一脸怒气的盯着南宫瑾。
“不得无礼。”南宫定康起身拦住王立先,他并不怕王立先会怎么样,担心的是南宫瑾会沉不住气。吩咐南宫瑾道:“你先安排高先生去客房住下,其它事明天再说。”
“是。”临走,南宫瑾还是向王立先行了个礼。
高长靖也起身,“属下告退。”向房中二人行礼,跟上南宫瑾。
“无知小儿。”王立先恨恨咒骂了句。接着,没等他们走开,就高声道:“我是来接王家妇的!”
南宫定康淡然的坐回椅子上,“和离。”
“做梦!”
南宫定康顿了顿,问:“你上次不是说要带休书来吗?”
“做梦!她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我今天就是来带她走的!”王立先仰着头高声道。
南宫定康露了个冷笑,“你可以试试。”
“南宫定康,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你真以为我不敢!”王立先气势汹汹。
南宫定康不做声,索性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口,做起自己的事,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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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先的大吵大闹,让南宫瑾顿觉失了面子,急急带着高长靖离开。高长靖也知他为难,尽量装成什么都没听到。
南宫瑾吩咐下人准备客房后,就和高长靖在花厅喝茶。各色茶具一式排开,随手拿起一罐祁门红茶,边泡边问:“之前怎么不说?”
高长靖拿过递来的茶,“七、八年前就不是堂主了,闲云野鹤罢了。这次掌门若是不招,我也不会来平阳。”
南宫瑾听出他话里的苦涩,抬头问:“为什么?”
高长靖喝了口茶,装作很洒脱的笑笑,“临到老,老婆儿子都死了。孤独,也是一种自由。”
南宫瑾看着他,而高长靖却看着手中的茶,“对不起。”
高长靖哈哈笑起来,“没这么悲情,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日子,也很适合我。”
沉默半晌,南宫瑾道:“在天成卫遇到,算是缘分吧。”
“不算。”高长靖摇摇头,“我知道陆北堂堂主宋志嫁女,也知道二公子会拜会各卫城总兵。那一带天成卫是最繁华的卫城,陆北堂人手不够,所以我就一直没走。还以为只是帮着宋堂主接待二公子,没想到……。围城前,不认识二公子,围城后,高某是不是南宫门下,并没什么意义。”
南宫瑾想了想,点头,“确实。”
又喝了半天茶,高长靖缓缓说:“南宫氏在北面有四个堂,这从来不是秘密。但大家可能不知道,这四个堂实际的武力,比两个满额的卫城,只多不少。”
南宫瑾一怔,“有这么多人?!”
“不止是人,我在的时候,连守军都羡慕我们的装备。原本,像这样的卫城,我们常备有一千五到二千人。在上次掌门要求化整为零后,所有的堂众都撤出了卫城,只留了几个联络点。即使如此,也只是表相而已。唉,天成卫好多年没战事,这次确实是陆北堂大意了。”
南宫瑾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四个堂有上万人?!这些人都在?装备也在?全部都是能打仗的?”
高长靖点头。
南宫瑾倒吸口冷气,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武力,必须撤堂!立刻、马上!
“是不是更想撤堂了?”高长靖笑起来,像是看穿他。“但是,没他们宣大一线根本守不住。”怕他不理解,继续道:“在守的其实不止我们一家,连晋商银号都有联合招募的私兵,只是规模不大。当然,他们这么做也有他们的原因,保家卫国并不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