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兖州城门的时候,骑在马上的张士超可以用兴高采烈来形容。“洛云石啊洛云石,你真有本事!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张士超跟定你了!”
“谢谢,不用。你命里克兄,我还没活够。”洛云石看都不看他。
“这样说就不好玩了啊。我二哥病死的,大哥摔死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爹克子呢。这么想想,我是不是也很不安全?”
洛云石无语,翻了个白眼。
到西关的路上根本无惊无险,一路上张士超都在嘟哝着要出点事才好,这让跟着的张家护院紧张的要死,就怕张大少爷没事找事。到了西关后,张士超一脸的不可置信。无边无尽的草原、数不清的马,按张士超的说法,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色。
洛云石花这么多口舌,带上张家大少,本来就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来西关的身份。有张达成给的便利,洛云石直接以张家主事的身份和西关马场联系。马场果然给面子。
西关马场来人是一个笔贴式,黑黑小小、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人。“张少爷、洛公子,呵呵,二位难道不知道生意停了?”
张士超眼睛一瞪,“什么时候停的?我们出门的时候,我爹可没说。”
“我们也是昨天才收到范家的传信。可能你们出门的时候还不知道。”
“什么情况?”张士超问。
“其实,这次要不是你们有张爷的印信,我也不敢接待。”说着喝了口茶。
张士超急了,“快说快说啊。”
笔贴式微微笑了笑,“看样子,这位是真的张少爷了,那洛公子?”
洛云石笑了笑,“其实,我是少爷的伴当,本来也就是陪着少爷出来历练下。后面那位是张家护院,是老爷派来保护我们的。”
张士超听洛云石这么说,急了,“喂,就算我爹找你当伴当,我也没当你是伴当啊。大家朋友这么多年,别少爷、老爷的。”
洛云石尴尬的笑了笑。
笔贴式仔细观察了下,苦笑了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不起几位。最近听说有上面的人要来暗查,不得不仔细些。”
“暗查?查什么?”张士超又着急的问。
“卖马呗。”笔贴式看了眼张士超。
“军马是不能卖买,但这次交易的是老马、病马,不处理也占了额度,最后还是死掉埋了的。这都有问题?”洛云石不解的问。
笔贴式的脸苦了,“本来是没问题,我们每三年都要处理一次。不过,这次,听说锦衣卫插手了。”
“什么?!”张士超、洛云石几乎同时喊了声。
“这、这,云石,这事……。”张士超拉着洛云石,脸都吓白了。
“别急别急,我们又没犯事,锦衣卫又能怎么样。”洛云石安慰道。“这位大人,是听范家说的?”
“如果只是范家这么说,我们也不一定会信,毕竟这种事,锦衣卫管的再宽,也从来没管过马场的事,本身马场也没什么油水。可这事,连上面也这么说。所以,我们还是停了,等风头过了再说。”笔贴式无奈。
“上面?”洛云石不解,补充道:“洛某觉得,传说中锦衣卫做事一向隐蔽,就算真的要查,也不可能事先透出消息。会不会弄错了?”
“这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是我的上峰要我们停的,而且,如果连范家都知道了,那可能是兵部传来的消息。”
“怎么和兵部有关?锦衣卫应该不归兵部管吧?”洛云石继续问。
“这真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猜猜,范家在山西,山西第一家可是姓杨的。”说完,又喝了口茶,“二位,这事就这样了,如果没其它事,我劝二位尽早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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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济民堂。洛云石走的第四天。
孟宪一如既往的给街坊抓药,虽然生意一般,却是人来人往比较热闹。门口一直站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并不进门,直到孟宪送走最后一个邻居,问道:“这位先生,可有事?”
男子笑了笑进门:“掌柜的,生意可好?”
“都是街坊,有事没事的,过来照顾生意,随便聊个天。生意嘛,就这样,糊个口,呵呵。”孟宪笑着回答。
“掌柜的,这家店在这里很久了吧。”
“都几十年啰。”
“这铺子,卖不?”
孟宪笑起来,“我可不是东家。不过,我们东家应该不会卖的。”
“噢?不好意思,我以为……。”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都知道的事。”孟宪很无所谓。
“那我能问问,东家可在?”
“不巧了,他出门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孟宪上下看了看此人,“这位先生有事?”
“呵呵,就想谈谈铺子的事。如果不卖,掌柜的,你看周边可有好介绍?”男子像是闲谈似的问。
“真要买铺子,我们这条街,可不是好地段噢。再说,几十年了,我们街上都没怎么动过。先生不是谈铺子的吧?”孟宪虽然面带笑容,但已有些警觉。
男子想了想,笑着说:“确实,是在下唐突了。我有个朋友与贵东家有旧,不知能否打听下他的事?”
孟宪也笑着说:“先生,东家的事,我这个做伙计的可不清楚啊。”
男子无奈笑笑,“孟先生,在下确实有些事想见见他,不知可否告知他的去处?”
孟宪更是戒备,“你知道我姓孟?”
男子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