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绳当然是买的,只不过买红头绳的那一文钱却是抢的。
南宫瑾在通往安阳的路上狂奔。这根头绳从来没再回到他手上,或者应该说莺莺自从回了家后,从来没找过他帮忙。这是第一次,十万火急!
等南宫瑾赶到安阳城外时,已是第三天的凌晨。天没亮,城门也没开,马却因为一天二夜的狂奔长嘶一声,倒地。
南宫瑾并没闯安阳城,而是先到了城外,当年的那座土地庙。因为他知道,如果要有留给他的信息,莺莺一定会留在那里。
城外,土地庙早已荒废,杂草间,南宫瑾点亮火折子仔细寻找,果然在庙门石台上写着很小的三个字——疾风谷。
疾风谷在安阳城西群山之中,人迹罕至。南宫瑾从凌晨到下午,都在这条狭长的峡谷中细细搜寻。渐渐,被人踩的横七竖八的丛林里,发现了刀剑的痕迹,这让南宫瑾更加紧张起来。
“莺莺!”声音在峡谷里回荡,每次呼喊似乎只惊起了丛林中的鸟兽。“莺莺!”南宫瑾循着越来越激烈的打斗痕迹寻找着萧莺的踪迹,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四周慢慢出现了血痕和断肢,那一丝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始终找不到萧莺。当看到第一具尸首的时候,南宫瑾的心一下抽紧了。于是,在这十丈方圆的范围内细细搜寻,尸首一具又一具。这些尸体都穿着锦诚镖局的服饰,很明显,每具尸体上都被补过刀。不留活口!
“莺莺……!”南宫瑾一遍遍大声呼喊,不知是庆幸还是焦急。或许她没在,或许,或许她受了伤,躲起来了。“莺莺!”南宫瑾继续喊着。
天色渐晚,有风吹过,树林间,似回响着沙沙的答应声。“莺莺!”南宫瑾始终不见萧莺,索性飞身上树,在树上极目而望。
远处巨石下,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趴在地上。
“莺莺!”南宫瑾疯狂冲上去,距离越近那孤零零的身影越是熟悉,同样穿着锦诚镖局的衣衫,鲜血渗透了身边的泥土,已成褐色。南宫瑾颤抖着,轻唤,“莺莺?”没回应。轻轻翻过趴在地上的身影,萧莺满脸的血,双目紧闭、无声无息。
南宫瑾一把抱起她,焦急的喊道:“莺莺,莺莺,醒醒!是我,王勤啊!醒醒,莺莺!”想到了什么,急忙测她脉搏,没有……。
南宫瑾慌了,急忙将她放平,疯了一般按着她的胸口、拍着她的脸,“莺莺、莺莺,别睡!醒啊醒啊!莺莺!”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她的身体早已冰冷。
夜终于来临,月光照着萧莺,脸色更是惨白。整整一个时辰,南宫瑾始终做着徒劳无功的事。
萧莺死了!那个与他在云梦山一起挣扎求生的小姑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在了。南宫瑾紧紧抱着她,眼里含着泪,在她耳边小声说:“莺莺、莺莺,我来了,我来了……。”
当初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莺莺在等、她在苦等,可是自己却没来!直到最后一刻,没来!没来!
“莺莺,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对不起三个字是这么的苍白无用,内疚、悔恨如同潮水一般,随着这三个字扑面而来。“对不起……。”南宫瑾抱着萧莺,怀里只有一团冰冷。“对不起、我晚了,对不起……。”
南宫瑾始终紧紧抱着她,像是怕松了半分就会再也不见,可是,已经再也不见了……。
风在林间吹着,月光照亮峡谷,异常阴冷。半晌,南宫瑾终于缓缓站起身向谷外走去。
“莺莺,对不起,我晚了,对不起。”南宫瑾看着怀里的萧莺,是愧疚是自责,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嘴里喃喃的说着话,“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不,你不想回家的。对了,我能养活你了。那我接你走吧,去哪里呢?你想去哪里?要不,我们去大家都没去过的地方?莺莺,你说话呀。”
南宫瑾眼神温柔起来,好像怀中的萧莺只是睡着了,一路月色冰凉。
天渐渐亮了,城外那间早就荒废的土地庙。南宫瑾跌坐在庙门口,怀里一直抱着萧莺,不曾松了半分。当年能让两个人挤着避雨的小庙,早就小的容不下现在的两个人。
“莺莺,我真没用,走不动了。”走了一夜,南宫瑾的声音满是无力,“还记得吗?当年也是这里,你饿着肚子,脏兮兮的……。”突然笑起来,“你看你,现在也脏兮兮的。对了,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衣服。你喜欢什么颜色?红色?红色好不好?”
南宫瑾脱下衣服垫在地上,把萧莺放在衣服上,开心的说:“最多一刻钟,我动作很快……。”脸上的笑意散去,望着萧莺内疚的说:“又要让你等我了……。”
好在城门已经开了,南宫瑾的速度也确实很快,里里外外一身红衣,不仅如此,连头面都买了一套,店家以为他买嫁衣,还特地送了块盖头。
南宫瑾带着这些和一水囊清水,又回到土地庙。故作轻松的说:“莺莺,我要给你脱衣服了。要说,你小时候光着身子,我也看过。呵,当时都看不出是个女孩子。不过,现在……,要不我娶你?不然,我都看过了,你会嫁不出去的?”
南宫瑾先用清水给她擦了擦脸,小心的一层层脱开衣服,却被干涸的鲜血粘在身上。她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南宫瑾不忍看,强忍着泪、颤抖着手,用清水仔细清洗,套上新买的红衣。做好这一切,从怀里拿出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