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郦松然并没离开荆州,但也是一副不愿意看到南宫瑾的态度。所以,南宫瑾只和三位堂主简单交待了下,就带着杜岭和二位荆州府的衙役出了城。
对二位衙役来说,这趟差真不是苦差。一路不用走,有车有马,更是吃的好住的好。只有一点不好,这位二少爷一出城,就搭上了个不太漂亮的女子,此二人一路骑马、说说笑笑。早就听说这位花心的很,没想到还真是,居然硬是要把此女送到汉阳,衙役坐在车上郁闷的要死。
杜岭倒没这么郁闷,看出其中一位有胃寒之症,索性给这两位衙役大人看起病来。
在汉阳又多留了一天之后,衙役终于忍不住催了南宫瑾。南宫瑾也干脆,直接给三人换了马连夜出城,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这下,两位衙役大人又受不了了,只是实在有苦说不出,还好没降吃住标准,不然,真有种要死路上的感觉。
总算在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赶到,二人在刑部办了交接,走之前,还拿了南宫瑾给的每人十两银子。确实,二少爷说的好,以后在荆州还要见的,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刑部各属官,也在南宫瑾打了一圈银子之后,就让他们坐在边屋,不再有人管他们。反正这人是锦衣卫要的,到了京城,也不怕跑。
边屋内,只有桌椅,连茶水也没人上。南宫瑾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半晌,杜岭终于坐到他身边,问:“钱大人会派人来领我们是吧?”
南宫瑾仍看着窗外,点点头。
“我们还要等很久?”杜岭说完停了停,又补了句:“我怕他们再不来,天要黑了,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
“不知道。”
突然,杜岭弱弱的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南宫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窗外“不是。”
“姚姑娘?后来就没看见了。我听说,她和她师父走了是不是?”杜岭很小声的问,但这屋子实在空,就算这么小声,他还是觉得自己说的响了。
南宫瑾不做声。
杜岭又把声音压了压,继续问:“你们,嗯,你说要娶她的是不是?现在,是不是不好了?”好似自问自答的说:“她是不是误会你花心?我觉得你不花心呀。”想到南宫瑾硬是要送回汉阳的那位姑娘,又摇摇头,“路上那位姑娘,都没姚姑娘好看。……”
“我说了,不是。”
杜岭呆了呆,好像没想过南宫瑾会搭他的话,“怎么会不是呢?这一路上,只要不赶路,你就发呆。骑马也骑的飞快,那两位老哥哥都要哭了,还以为你要跑路,我一直告诉他们,你不会的。”
南宫瑾仍是看着窗外不搭话。
杜岭停了半晌,以为南宫瑾会说话,见他不理自己有些失望。坐正身子,不再对着他。一会儿,抱腿靠在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个球,轻轻说:“我想我娘了。”
这次,没指望南宫瑾会听,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病死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病。我爹没找大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爹就娶了二娘,我就再也没回过家了。我娘很漂亮,也很宠我。我可是杜家的嫡长子噢,……。后来,有一次,我爹来庄家堡找我。他说,我有二个弟弟,还说,我是有本事的人,将来必定会出人投地,所以他要我放弃杜家的一切,因为,弟弟不如我。其实,我爹还好的,他会每年来看我一次,给我带些吃的穿的,还会给些银子。……,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老是会想娘,她在的时候,会唱歌给我听,声音可好听了,……,可是、可是,我现在使劲想,她的样子都是朦朦胧胧的,我好想她啊。如果让我再看一眼,我一定会记住,不会忘记……。”
南宫瑾注视着他,见他眼睛似有些湿润,无奈笑笑,拍拍他肩膀,“干什么?没什么事,要心情不好干嘛?”
杜岭揉了揉眼睛,“你心情不好嘛,所以我心情也不好了。”
南宫瑾笑起来,“都说了不是。赶了这么多天路,你不累吗?晚上,我们泡澡去。”
“那、那,姚姑娘……。”杜岭似乎还是不死心,“我觉得,我娘应该和她一样好看。”
南宫瑾看着他,笑问:“你不会喜欢她吧?”
“没没没!”杜岭拼命摆手,“我、我只是想我娘。”
“喜欢她也没关系,我也喜欢她。不过,我和她只是朋友,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我和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南宫瑾大方表态。
“真的吗?”
“真的。”
杜岭一脸惋惜,“好可惜,我希望你们在一起。她是南边的、你是北边的,生的孩子,会很漂亮很聪明。好可惜。”
南宫瑾给了他一个爆栗,“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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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人的是常年凶巴巴、喜欢和南宫瑾玩官贼游戏的阿三。
刑部外停着辆车,阿三一把把南宫瑾推上车,杜岭也要跟着上,却被阿三拉着坐到车辕上,凶巴巴的说:“你又不是犯人,坐外面。”杜岭被他吓得一声不敢吭,乖乖坐车辕上。
南宫瑾一上车,就见到车厢里坐着的郑夙,二人对视一眼,随即紧紧拥抱。
“兄弟!”郑夙有些激动。放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下,“还好吗?”
“好的很。”南宫瑾笑着说。
“杜岭经常有信来,说你不是很好。”郑夙担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