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大大小小的茶具摆了一桌,南宫瑾似乎很有兴致的摆弄着乌龙茶。
“堂主。”对于三楼如此清静,秦永森也略有些诧异。
“坐。”南宫瑾笑着,继续手里的事。
秦永森在下首坐下。南宫瑾倒出一小杯茶递过去,“人参乌龙,秦堂主尝尝。”
秦永森喝了口,“堂主雅兴。”
南宫瑾也为自己倒了杯,喝了口问:“小叶村总共死了多少人?”
秦永森没想到南宫瑾会问这个,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松然他们已经挖出近百具遗骸,基本都是死于刀伤。”说着,随手拿过幅画卷递给秦永森。
秦永森打开再次愣住,盯着画卷问:“这是……小叶村?”
“红色的是起火点,这么多不太会是天火了。而且尸骸上的伤,证明是死后放的火。不过,现在这些不能证明和洪继朋有关。”南宫瑾直言。
秦永森定了定神,“当年屠村,我们铁刀堂并没参与,全部回了常德。不过,属下听说,似乎并不是洪继朋为首,而是杨文田。”
南宫瑾摇摇头,“叶辉家的事,是他吧?”
秦永森脸色一僵,“不止……。”站起身突然跪倒,“属下也有参与。还请总堂主责罚!”
南宫瑾撇了他一眼,并没叫他起来,“听说后来,大叶村有人要进京告状被杀,谁做的?”
秦永森混身一抖,“此事……属下、属下不知。”
南宫瑾看看他,再次摇头,“你真不知?”
“确实不知。”
南宫瑾无奈,“好吧,那你起来。”
虽然,秦永森不明所以,还是起身。
南宫瑾又倒了些茶给他,“坐,喝茶。”继续舀水煮开,“松然去大叶村了,估计大叶村会有些证据。”抬头看着秦永森,问:“这事,你怎么看?”
秦永森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瑾会突然查小叶村的事,虽然老爷子的信里也提到了小叶村、洪老堂主、还有洪芬,但根本没把话说明,只是让他们完全听从南宫瑾的调遣,一为立足保命、二为报绝后之仇、三是投名状。不明白的是,南宫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见半晌秦永森都没讲话,南宫瑾只好笑了笑,“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用顾虑。我大哥说你挺会说的。”
秦永森尴尬的笑了笑,“堂主,其实,之前属下收到家父来信,要铁刀堂全堂完全听从堂主调遣。若是堂主要查小叶村的事,属下等定会服从安排。”
南宫瑾叹口气,看着秦永森。不是要交投名投嘛?这是秦满仓反悔了呢?还是这个儿子没明白老子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有一点,秦满仓没错,如果不愿意,他们铁刀堂将是第一个祭刀的。至于理由,叶辉家满门,应该够了吧。
秦永森低着头,感觉到南宫瑾的眼光似乎没离开过自己,终于从怀里拿出一本东西,双手捧上,“铁刀堂全部财产均已登记造册,包括常德的家产。请总堂主过目。”
咦?难道自己脸上写着个‘穷’字?南宫瑾并没收,只是奇怪的看着他。虽然能给钱也是好事,但光给钱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唉,我在想,你是真的不想报仇了?如果真的不想,那就算了。东西拿回去,你们回常德吧。”南宫瑾连看都没看那本册子,无所谓的说。
秦永森内心狂喜,但喜色还没透到脸上,似乎就看到老父严厉的眼神,每次这样,就说明事情不对。
他放下手中的账册,又想到老父信中的那段话‘一为立足保命、二为报绝后之仇、三是投名状’。父亲的意思是要报仇、南宫瑾的意思也是要报仇,这仇当然要报!但仇人是洪家,并不是杨文田,而小叶村屠村的事,是杨文田做的。洪继朋屠了叶辉家,当然铁刀堂也有份。等等,洪老堂主……,洪老堂主是骨灰下葬。这事,大家都有过怀疑。可是都成骨灰了,怎么查?所以,南宫瑾才抓着小叶村?
南宫瑾喝着茶,把这人参乌龙都喝没味了。还真乌龙了,难道是今天的茶没选对?于是,将乌龙茶倒了,换了黑茶。
南宫瑾正在换茶,秦永森终于开口道:“总堂主,此仇不共戴天!”
南宫瑾看了看壶里刚换的黑茶,早知道一开始就喝这了,“栖凤庄毕竟是外人,小叶村的事,我只让成兆锋带了个路。尸骸都是松然、还有庄神医的师弟杜岭大夫所验。虽然这事目前还做的隐秘,但也没时间再拖了,我想最好能在五天内,找到与洪继朋有关的证据,人手无论如何是不够的。用外人,总是用自己人好。秦堂主,你说呢?”
秦永森似乎有些明白南宫瑾的意思,深吸口气,“属下深知洪家行事,若是仔细查找,必会找到证据。”
南宫瑾笑了笑。这样嘛,有些对路了,“乘风堂虽是南宫部属,按律可依门规处治,但不可胡乱定刑,不然主家还是会被定罪。所以,这些证据可是要经得起推敲、要交官府的。”这些话,要是对着秦满仓一定不用说,但秦永森,唉,难怪秦满仓到现在还不放心了。
“堂主,家父曾提洪老堂主死因蹊跷,若真是如此,洪继朋的罪名可就大了。”
南宫瑾苦笑,“是啊,虽然骨灰也有可验之处,但光凭猜测挖坟总不好。好在,叶辉家没后人了,你带人挖了他家的坟吧。让杜大夫一起。”
“这……。”秦永森又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