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银小心翼翼拿起一绺生丝,捧在手里,丝滑,洁白莹玉的颜色,还有这个手感。
这是……生丝?
心里咯噔一下。
陆见安不是一般人。
光是这缫丝的手段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他们凤山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品质的生丝。
就算在历年的蚕神节上,也不可能见到,这种程度的生丝,也只有一百多年前的王家人才有人做出来,据说那可是嫘祖的母族啊。
“这是……”
曹士杰自己也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是陆见安缫的丝?
怎么可能?
陆见安上前,拿起自己的生丝,捻起一根,让大家看,“我之所以说生丝韧性不够,你们可以看看,这是我缫的丝,这种生丝经过了冷盆处理,缫出来的丝坚韧,不易扯断,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当场让大家看一看效果。
曹师傅不介意的话,你得丝和我的丝做个比较给大家看一看,验证一下在下的话可否?”
曹士杰脸上挂不住,自己还不信邪了。
“请便!”
徐蒙山已经屁颠屁颠过去,伸手抽了一根曹士杰的生丝过来,捧到陆见安面前,陆见安又从自己的生丝里抽出一根。
“大家看好,这两根生丝互相拉扯,你们看看结果显而易见。”
曹士杰的生丝已经被轻轻扯断,陆见安的生丝却还完好无损。
曹士杰不服气了,手劲上使一点诈,这种手段谁不会使,自己难不成平白无故被人扣一顶大帽子。
这就跟小时候大家全都玩过的斗草一样,青草树枝那就是现成的题材,不过这一次比的是生丝而已,自己的生丝还不至于那么不堪,那是丝,不是枯树枝。
“陆师傅,我来试一次。”
为了揭穿陆见安的手法,自告奋勇上去。
就不信陆见安还能夺回去。
陆见安浅笑,把手里的生丝递给曹士杰。
“你来!”
曹士杰大力的拉扯生丝,暗暗在自己的生丝上面使劲,借力使力,这样一下子借着力气,也能让陆见安的生丝吃亏。
结果,砰的一声。
因为用力,被扯断的生丝一下子抽在脸上,一下子眼睛被抽到了,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
周围的人一下子哄笑起来。
“曹师傅,你的丝还会欺负人啊,就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引来的是哄堂大笑。
“陆师傅,你这个生丝韧性十足,真的是不可多得好丝,就是不知你说的冷盆缫丝法是什么办法?可否说明白一些。”开口的是赵记丝坊老板。
“赵老板,你可真是上下两片嘴一碰!就想要人家的秘方啊!真是厚颜无耻。”
有人站出来维护公道,这种个人隐私的秘技,谁会轻易拿出来给人家,都是各家用来家传的秘方,现在要人家拿出来,不过是欺负陆见安是个外来户罢了。
金满银他们自然也想得到,这种技术起码可以提高生丝的一个品质,生产出来的丝绸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去。
想一想就是一件值得人火热的事情。
不少人已经对陆见安有了一些心思,怎么也要逼着陆见安拿出这种秘技,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陆见安就算身后有顾遇,可是他们弄死一个陆见安之后,顾遇法不责众吧。
这里可不是一家丝坊老板,是凤山县不少的丝坊老板。
有维护的,那是秉着正直公正的心性,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想要浑水摸鱼。
这种出声维护的人也就那么四五家,但这已经难能可贵了。
陆见安笑道,“曹师傅,请!”
淡笑稳重,其实闻言,已经心中有数。
金满银看着陆见安避而不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大问题。
就算是陆见安认识顾遇,也阻止不了人们的贪婪欲念。
逐一称重,曹士杰一天一夜居然缫丝十斤。
这在缫丝师傅里已经算是厉害,就算是金满银这些人也不由得点点头。
当赵老三宣布陆见安缫丝五十斤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
金满银有些不满,这是当着他们的面作弊啊。
明明就这么一盘子丝,你要说是十来斤,大家也都相信,一盘子丝,想要弄出一个天五十斤,欺负他们没长眼睛?
“等等,赵老三,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想干水头了是不是?”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知道陆见安昨晚怎么收买了赵老三,居然胆子这么大,大庭广众之下,睁着眼睛说瞎话,金满银想着要撵走赵老三和黄满仓了,吃里扒外也要分分时候。
底下的人也纷纷表示看不明白,陆见安想要干什么。
“这也太不要脸了,五十斤?我还五百斤呢!”
“你们说说哪有人一天缫了五十斤生丝,要是缫丝师父都这么厉害,我们早就发家了,还需要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干的,我们喝米汤,太不地道了。”
“就是,这是欺负我们没见识?”
“也不看看鲁班门前班门弄斧,这里是凤山县,这里就算街上一个贩夫走卒那都是说起缫丝头头是道,小孩子也大小都是在家里帮忙种桑养蚕,谁家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一天一夜缫五十斤生丝。”
“这是要捅破天啊!”
曹士杰看着陆见安,笑的张扬,没想到啊,陆见安这种人还能想出收买水头的事情,可是你也不看看我们曹家是那么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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