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飞有些夸大事实,但照样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看看你自己,连哭的眼泪都会化为石头,你不就是个妖孽吗?有什么资格留在书院?”
“我明白了,上回你们要求我写词藻·问天,我连续三日彻夜未眠,勤学苦修,结果你们说我没花心思!说我什么都不会!你们不就是想逼我离开长青书院吗?呵呵……我原以为你们是不同的,不在乎我的异样,不在乎我是妖!现在才明白,就连义父都是骗我的!”
方小棠咬着牙,唇齿溢血,感觉众人一句句的唾骂都犹如利刃穿心。
“哈哈,那你可真是冤枉武安侯了,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武安侯的嫡女,一个卑贱的奴隶,早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赵启明大为快意,这个废物也有今天?
方小棠那敏感的内心再一次破碎开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排斥我?
“很好,你们今日这般辱我,翌日必十倍奉还!”方小棠感觉一把火在燃烧,一直烧到了她的心里。
赵孤城上前一步,揪住方小棠的衣领,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看看她这妖性,还敢威胁我们,不顾同窗之谊!这等狼心狗肺之辈,也指望我们接纳她?”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清晨的天空下传出去很远。
“好!好!好!既然这里都不欢迎我,我走便是!”方小棠最后看了一眼书院内堂摆放的文房四宝,只感觉这一切突然离她很远……很远。
宋凌菲没有想到夫子这一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连忙劝道:“方小棠……”
“还学什么琴棋书画,还读什么「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是我妨碍你们了!我自己会走!不用你们讲!”
初尝众叛亲离滋味的方小棠,彻底崩溃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还无法用坚强来伪装自己脆弱的内心。
方小棠慌不择路的逃跑,她只想用逃避来宣泄内心的愤懑与仇恨,她边跑边脱子的服饰。
恰巧与东征高句丽而领军归来的武安侯不期而遇,赵起看她怒发冲冠的样子,就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便喝道,“小棠!快给我回来!”
“哼!”方小棠头也不回,对这个之前信任与敬重的爹爹,再无一丝好感,扭头就走,“我不想和你说话,说什么书院同学都是真心接纳于我,完全是骗人的!”
“小棠!”武安侯脸色一白,一口鲜血溢了出来,扑倒在地。
原来这次东征之旅并不顺利,让这个大宇皇朝的战神亦初尝败绩!
方小棠心头一软,顿住身形,三步并作两步,赶回了武安侯的身边,有些担忧地扶起他的身子。
“爹爹,你别吓小棠,你快醒醒啊。”许是武安侯一直没有反应,方小棠有些慌了神,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微弱,方小棠手忙脚乱地扶起他的身子,“爹爹你醒醒啊,我们回房间睡,这边地上凉。”
然而,武安侯始终没有回应。
方小棠将武安侯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让武安侯的重心往她身上靠,一步步,方小棠走得异常辛苦,武安侯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瘦弱的方小棠根本就没法完全扶住他行走。
方小棠一边哭,一边扶着武安侯一步步挪回车驾,让武安侯平躺在木车上后,方小棠又用食指探了探他的气息,发现较之刚才又微弱了几分。
“爹爹,你醒醒。”方小棠有些慌了神,心底愈发不安,不敢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有些悔恨,现在才想清武安侯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她着想,才送她入书院,还不让同学们欺负她。这样的话就算是谎言亦是善意的谎言,爹爹的本意只是为了保护她,根本没有意料会发生这样的事。
“小棠,刚才我叫你,为什么你不回来?”武安侯悠悠醒转,轻抚着趴在自己胸膛上痛哭的方小棠,虚弱道。
在武安侯的劝说下,方小棠不再闹小脾气,老老实实跟随他回到了书院。
这时外出的杨夫子早已获悉了一切,提早赶回了长青书院,生怕武安侯迁怒于莘莘学子,这些孩子是有些背景,但要是武安侯一怒而血洗长青书院,也没人敢置喙半句。
杨夫子战战兢兢的看着武安侯的脸色,惶惶不安地说道:“侯爷,不瞒你说,小棠天资纵横,超凡绝艳。在下才疏学浅,恐耽误了她的英才,故她的离去,固然让我心痛,然幼鸟终究是要展翅高飞的,希望她能早日觅得名师。而且让贵女继续待在我们这小小的长青书院,的确是白白蹉跎了时光。”
“是吗?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女儿天资聪颖,你当然教不了了。不过,今日之事,首恶之人都得惩戒,包括赵孤城这逆子!”武安侯的神色却有些落寞,他明白杨夫子这是明摆着拒绝方小棠继续入学,小棠这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夫子毕竟给自己留了颜面,没有指摘方小棠的过错,他也不好继续迁怒书院。当下,也只是让他们惩戒闹事弟子一番,没有过多责难。
武安侯摆摆手,不打算再追究。杨夫子讪讪地退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没想到这个霸道的武安侯还是挺讲理的嘛?
适夜,武安侯把方小棠叫进房来,说道:“小棠,如今书院是决计待不下去了,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在书院受欺辱。但爹爹不善教诲,只怕反耽误了你。这样吧,三日后,我送你前往昆吾山,求上清道宗的剑非道师叔收你入门。上清道宗修行法门是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