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摩托车,彭程经过贝贝公司的分部,他踉踉跄跄的把没闸的车开到路边上。贝贝不在这里,即使在,这个时间也是不在的。他两条长腿撑着地面,风沿着马路从身后推了过来,他掏出手机,拨了她的手机号码,放在耳朵边上。
再一次想起要打电话给她,已经是第二天了,彭程和小包在城边儿的市场头吃了点包子,吃完了,两个人蹲在路口发呆时,他又拨了贝贝的电话,跟头天晚上一样,她又给挂了。
小伙子琢磨了,他不怪贝贝生气,贝贝也应该生他的气的,他发了条信息给她:“媳妇儿,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是太忙了,我想你了,你跟我说说话。”
下午太阳最足的时候,贝贝仍旧没有回信息过来,也说不上焦虑,但彭程又打了电话给她,仍旧被挂掉了。这一切努力都石沉大海,小伙子有些提不起力气来,但贝贝喜欢用挂电话来戏弄他,这样就是她生气了最有利的警示,于是他又发了信息过去。
“媳妇儿,你别闹了,我真的想你了,你干啥呀!”
——
小包在不远的护栏旁边小解,车水马路的大街,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他朝着彭程瞅了一眼,得意的笑着。
面前便是栋三十多层高的大楼,邵白鸽结婚就在这家酒店,彭程从来没有进去过,但他记得那里。小包这会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走了过来,彭程便也笑了,笑话他不合时宜的小解?哼,不,其实他也说不清楚笑啥,接着他的手机响了。
“喂!”他赶忙接了起来,是贝贝的电话。
“你是谁?”一个憨猛的声音问他,那是个中年男人,嘴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
“这是文贝贝的?”彭程试探的问道,心里一阵子空荡,他当真不敢确定贝贝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他们俩没联系少说也有一个月了,也许他从来给她的就不多,这让他自信不起来。
“这不是什么文贝贝,这是我媳妇儿的电话,你老发什么流氓短信。”憨猛的男人又说话了,他中气十足的一字一句,砖头一样砸在彭程的脑袋上面。
“不好意思啊大哥,但是,你手机号是?”
“我手机号是,但是不是文贝贝,这我新买的号,我要不是新买的号我操你妈的,我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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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底抽薪,原来根本不需要拔出什么。
冬天总是会来的。
冬天来了,芽就死了,无论多疼也会消弭得无影无踪。
——
“嗨,不是这样不是,不是的,你没明白。”贝贝费力的辩解,但那苍白无力。
“媳妇,你相信我,我真的明白,我会回来的,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爱她。”显然彭程也在极力的辩解,但那听起来假惺惺的。
“彭程,我知道你不爱她。这事跟她无关,跟任何人,任何人都无关,跟小敏,跟薛姨,跟所有人都无关你懂吗?”
“我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但是你不明白,不只不明白我,你也不明白自己。”
“媳妇儿,我会回来,那好,就现在,我现在就回去好吗?我们在一起。”
“不亲爱的,不是在一起的问题,不是的。请相信我。”贝贝奋力的吐气:“听着,程程,直到现在,我依然爱你,你是我感情的最高境界,尽管你是个不太成熟的人,或者说是个坏人,你却依然让我欲罢不能,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你别这样媳妇,我真的变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彭程依旧狡辩,他焦躁的说,憋得脸色通红。
“彭程,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她喝止他,让他能听她说完:“我爱你是因为你当初最纯粹的眼神,那眼神里的爱情,你希冀的光芒,像个赤诚的孩子,那一切无与伦比。”贝贝脸上飘着迷茫的神色,像是回到了那曾经的回忆里。
“很庆幸你只有对爱的人才会那样坦诚而美好,那不能掩藏,这让我事到如今依然感到骄傲,因为我曾经得到的那就是真爱,尽管并不太长久。”
“但是现在那一切都没有了,其实早在好多年前,好多好多年前,再我们刚刚认识不久,那一切就已经没有了。你的爱情走了,我再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爱情走了,而且你告诉我了,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但这并不怪你,倘若是我总徘徊在生活的边缘,大概也会不知所措吧!”
“但是那时候我不能面对,我曾经不明白,我要怎么能不再痛苦了,我要怎么能结束我对你的那种渴求却得不到的煎熬。现在我终于懂了,可是那伤害我也回不去了,更遗憾的是我也忘不了。所以我以为我们只能另辟蹊径,再一次走到原来的那个,那应该叫什么点上。”
“我试图去寻找,即使遍体鳞伤我也试图一次次去寻找,但是我最终发现,那不是我的问题,我一直都没离开过,是你回不来了。对你来说,那一切早已经过去,而且再也走不到另一条通向那个我还在等你的路上了。”贝贝转身背对着彭程,她涌出眼眶的眼泪,便渐渐的退却了。
“所以,即便我现在还在爱你,可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媳妇儿,不是的,我是爱你的。”
“不要再说不是了,程程,你怎么还没明白。你现在所期盼的都不是你的爱情,只是因为孤独,也许对你来说孤独就是爱的原动力,谁知道呢?但那不对,我们也不同。你若不爱我,却还在我身边,那我将丝毫的快乐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