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大惊,吩咐周巧儿和南雨去把两人分开。
林玉安的看着余嘉被拉开,她这才失声痛哭起来,那样的声音,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让人听着都心中发寒。
许妈妈担心她的身体,上前抱着林玉安,抬手一记手刀,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余嘉是王爷,灵堂设在已经竣工的靖南王府。
京城的气氛格外的沉重了,先是皇帝,再后来是王爷接连逝世,整个京城都一片缟素,俯视整个京城,在雪已经化了一半了,可京城的天却并不明媚。
因为皇帝和王爷逝世,是国葬国丧,京城一律不许大肆操办红白喜事,本来应该活泼灿烂的季节,却死气沉沉,让人觉得很是沉闷。
许妈妈带着晟哥儿一个人去了正房,屋里静悄悄的,晟哥儿小小的脑袋四周张望,感觉屋子里压抑的气氛,“爹爹,娘亲他们怎么不说话?”
他小声的问着许妈妈,许妈妈低声对他道:“娘亲在睡觉,别出声。”
晟哥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猫身往屋里去。
屋子里拉着帘子,只有月亮窗的天光透过多宝阁的架子淡淡的洒在地上。
穿过屏风的一瞬间,许妈妈倒吸了一口气。
林玉安披头散发的坐在床沿,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看着有些骇人。
“南雨去哪儿?”回过神来的许妈妈微怒的问道。
林玉安没有一点反应,门被推开,南雨端着大红色海棠花描金托盘进来,“许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许妈妈微怒,做奴才的,这种时候就没有把主子一个人就在屋里的道理,南雨如今在正屋这边都做了管事丫鬟,怎么还掌不好轻重缓急。
“南雨,你手上端的什么?”
许妈妈不想影响林玉安的心情,按捺住了想要训斥她的冲动。
南雨愣了愣,低头看着托盘上白瓷浮纹的莲花碗,“这个是太医过来开的安神药,王妃心神不宁,太医说要开药调理。”
许妈妈点头,亲自接了药碗,已经放温了,看来南雨刚才不在屋里就是去拿药去了。
想到这里,许妈妈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拿银针试了试,她才走到林玉安的身前。
“王妃,喝药了。”
林玉安迟缓的抬起头,眼睛因为哭过有些肿胀,这一段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饿了。”
林玉安呆呆的说了这么两个字就不说话了,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听她说饿了,许妈妈就让南雨去拿着吃的来。
晟哥儿有些怯生生的走上前去,瑟缩的喊了一声:“母亲。”
林玉安没有理会他,仿佛就没有看见儿子一样,许妈妈心里咯噔一声,上前去,伏在床沿,“王妃,你怎么了,这是晟哥儿啊!”
林玉安仿若未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晟哥儿见母亲不理他,登时就大哭起来。
“拉出去,打死。”
林玉安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许妈妈神色大变,“王妃,这是晟哥儿,您的亲生儿子啊!”
林玉安却依旧不理会一旁哭声震天的晟哥儿,许妈妈心道这是不是病了,感觉有些魔障了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余嘉刚离开她,或许她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不想理会外界的一切吧,也许明天就好了,不管如何,只要她现在还能吃能喝就行。
她本想着过来问一声,晟哥儿是王爷的嫡长子,要不要去灵前,可林玉安现在这样子,只怕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想了想,晟哥儿还是应该去灵前,以后晟哥儿就是王爷王位的顺位第一继承人,以后王府总要他来撑起的,现在晟哥儿已经一岁多了,是该在人前多露面的。
荣国公听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余昊也得了消息正赶回来,父子俩在国公府门前碰了面,随即让人把这件事传进了宫。
宫中大丧,太子的长子九岁,太子妃生性懦弱,不是可以在朝廷上叱诧风云的人,谁来继承大统,就成了大家争执不休的源头,
身为皇帝的皇叔的余嘉病故,倒没有掀起什么大浪,只是让宫里宫外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而已。
这个时候,朝廷里忽然掀起一阵主张立齐慕北为新皇的浪潮,且声音一阵大过一阵。
而此时身为靖南王妃的林玉安却一直没有出来见人,对外只是声称靖南王妃病了,体力不支,晟哥儿则由许妈妈带着,在灵前给来吊唁的人回礼。
晟哥儿不过才一岁,就生的玉面俊俏,见过的人都说长得像余嘉,说到这里,又不免觉得感伤落泪。
阮凌音听到余嘉病故的消息后,感觉心里的那点嫉妒和生气都烟消云散了,她想了想,还是去了南园。
林玉安躺在床上,听闻阮凌音过来了,也无动于衷。
“嫂嫂,你这是怎么了?”阮凌音在南雨端过来的软凳上坐下,目光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心。
林玉安目光总算落到了她的身上,可眼神却是空洞的。
南雨对于林玉安的这个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叹了一口气,“王妃近来都是这样的。”
阮凌音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动容。
她不知道自己是羡慕林玉安和余嘉的伉俪情深,还是余嘉生前对林玉安的各种好。
只觉得心口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淡淡的。
远在金陵的魏氏和王庭珍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王庭珍险些当场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