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儿。”
林玉安也不做他想,让许妈妈帮忙找了一身以前姝姐儿穿过的旧衣服出来,给平安换衣服。
旧衣服?她这么有钱还给小孩子穿旧衣服,难道就是为了标榜她这个嫡母宅心仁厚,所以才把这个庶女接到身边来作秀的不成?
阮凌音心底不由嗤笑,林玉安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细皮嫩肉,旧衣服都是在身上磨过的,柔软也不容易伤着孩子的皮肤。”
啊?
阮凌音错愕,她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这样听起来,还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哂笑道:“嫂嫂果然是过来人,您若是问我,我只怕是一问三不知呢。”
林玉安也不答话,摸了摸许妈妈拿过来的那件软杭绸夹棉小袄,确认很干净,这才点头让人给她换上。
“嫂嫂,你真的是宅心仁厚,我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嫡母对庶女这样巴心巴肝的,从来都是刻薄庶女的多,做好人的少。”
林玉安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这世上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也有鬼,总不能因为恶人更多,就要把自己变成恶人吧。”
林玉卿去而复返,这次春荷跟着她一起的,她仍旧进扇后面停了下来,春荷拿着衣服进了屋。
“王妃妆安,夫人,这是您要的衣服。”
春荷唯唯诺诺的给林玉安请了安,又转身对阮凌音说话。
她拿了一件玫红色八团花的妆花缎滚边通袖袄,还带了一条黑色的兔毛围领,这样得搭配很是雍容华贵,阮凌音很喜欢。
换了衣服出来,她面色也好了许多,打发春荷去外面等着。
林玉安还想着平安的事,也就没有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阮凌音身上。
她同许妈妈说,要把平安的乳娘换了,重新找一个家世清白,为人端正的,许妈妈就道:“只怕这不太容易,已经快过年了,便是吃得起饭的人家都不愿意出来做奶娘,那种吃不起饭的人又多有手脚不干净的地方,难如意啊。”
林玉安寻思着也是这个道理,想着平安的那个乳娘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至于奴大欺主,也是因为没有大人在旁约束着,若是在她眼皮子下她还敢这么张狂,她会让她后悔的。
想着,她抬起头,“嗯,那就先把那钟娘子留下来,许妈妈你要多多费心,别让她们没有个规矩,瞧着平安没有亲娘照看,就小看了她去,这么小的孩子,没了亲娘已经很是可怜了,别让她再受别的委屈了。”
许妈妈连连应是,林玉安心底稍安,却忽然听见一道低低的啜泣声,她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凌音红着眼睛在一旁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妥当,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林玉安被吓着了,连连问她。
阮凌音摇着头,神情格外的悲伤。
“嫂嫂!”她低低的喊了一声,随即就抱住林玉安的胳膊,声音悲戚:“嫂嫂,我的命好苦啊!”
“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倘若阮凌音同以往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林玉安绝对不会同她多说一个字,可看见她这样伤心的抱着她的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就觉得有些不忍心。
阮凌音哽咽着摇头,又浑身颤抖的哭泣起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世子爷他不喜欢我,他心底另有其人,他自始至终就不满意这桩亲事,我与他而言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嫂嫂,也就您能听我倒一倒这些苦水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林玉安目光黯然,心情也有些低落,轻轻的帮她拍了拍背,安慰道:“女人家哪有不苦的,可这日子再苦,也要咬着牙过下去的,我们女子本就不易,规行矩步都要小心翼翼,若是有一丝不当,就会被诟病。”
阮凌音身体抽了抽,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嫂嫂,你也知道世子爷他不喜欢我,您看看,我嫁到府里都多久了,他来我屋里的时间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试问谁家做媳妇的做成了我这样,我好羡慕嫂嫂...嫂嫂有大哥百般疼爱,便是您磕着碰着,皱了皱眉,他都心尖子疼,哪儿想我,我便是死在外面,世子爷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只当是养的小猫小狗死了,也要心疼的,偏生我是个猫儿狗儿都不如的。”
她好伤心的哭着,林玉安就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阮凌音谢过接了茶喝了两口。
“你别妄自菲薄,世子爷如今年纪尚轻,难免行事不周,少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以后若是有了身子,他自然会珍重你的。”
林玉安也不知道怎么劝她的好,尽管知道自己说的话也不可信,却还是这样说了。
她同阮凌音不一样,因为余嘉是真的爱慕她,所以娶她回来,也没有正真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她无法理解余昊和阮凌音的感情,所以只好宽慰着。
阮凌音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嫂嫂你不知道。”她说着又深深的抽了一口气,“他心底没有我,我也明白,他想要纳妾,我自然也别无怨言,可他怎么能看上嫂嫂的亲妹妹,我怎么能允许他败坏嫂嫂的名节。”
此话一出,屋里气氛顿时变了,众人都目瞪口呆,许妈妈知道此事不妥,忙把屋里服侍的都遣了出去。
林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