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洪妈妈面上是真真切切的委屈,哀戚着喊了阮凌音一声。
阮凌音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她:“你若是有事,可以同我说,就是手头紧,你若是同我说了,我又岂会不管,你这样背着我用我的名声去得那起子不干不净的钱,败坏的却是我的清白,洪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啊!”
她已经认定了这事儿就是洪妈妈做的,说话言语间就多了几分责怪的语气,洪妈妈闻言,心下一滞,向阮凌音跪下,声音颤抖道:“老奴的错,老奴的错,你打死老奴吧,你的奶兄家中潦倒,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干起这样的勾当,丢了夫人的见,着实该死!”
她说着就用力的在地上磕头,可神情间却是多有不甘,而非诚心的知错。
阮凌音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看见一向对她巴心巴肝,事事都很尽心的洪妈妈磕得额头都红肿起来,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洪妈妈,你起来,我知道你待我一直很好,你若是真的没有做,也算是对得起我们主仆一场,不过你的年纪也的确是大了,也该告老还乡,好好的享受天伦之乐了,你放心,你的乘仪我自然会厚赏。”
洪妈妈听着眼泪都出来了,抱着阮凌音来扶她的手,老泪纵横。
“夫人,夫人呐,我知道你心底是真的恼了老奴,老奴也知道,夫人最重名誉的人,今日夫人站出来为老奴说话,老奴心中感激,只是夫人呐,没有看到您和世子爷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老奴不愿意离开啊,您身边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若是以后生了小世子,要用人的地方还多着呢,老奴怎么放心得下,老奴便是有千万的不是,可老奴我绝对不会伤害夫人,伤害小世子的。”
“我乏了,你先下去,这事儿再说吧,这两日,你也别总与人交头接耳,让人起疑。”
洪妈妈听了,心底的担忧就少了许多,她知道是自己的话让阮凌音动心了。
阮凌音如今最想的就是生下余昊的儿子,嫡长子,荣国公府的嫡长孙,只要有了嫡长子,以后她在荣国公府的地位,就不是谁都能撼动的了。
林玉卿进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一直跟着梨雪居的年长的魏婆子学规矩,一直没有得空出去走走。
这荣国公府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荣国公府下人住的裙房也能比南水庄的林家更气派,更漂亮。
腊月十六,阮凌音还是同前几日一样,早上用了早膳,就往南园去了。
思来想去几日,她还是决定把洪妈妈留下来。
今日阮凌音穿了一件金红细绒的袄裙,脚下穿了一双蹙新的刻丝缎面万事如意的绣鞋。
她过来的时候,林玉安正在用早膳。
或许就是因为如今是双身子了,林玉安越发的惫懒了,今日本应该卯时中就起身了,她生生的赖了三刻钟的床,等到南雨再去叫她,她才恋恋不舍的从暖融融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今日早膳有炖的香浓的鸡肉肉糜羹,有一个凉拌的水萝卜,爽脆可口,一碟子现炒的荷香藕碎,一盅红枣雪蛤汤,一盅什锦甜汤,还有一屉灌汤包,炸的脆脆的香酥春卷,东西不多,胜在每样都格外精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余嘉今日无事,由着林玉安赖床,陪她一同起身,正吃着早膳,就听见婆子高声禀道:“世子夫人过来了。”
林玉安正一口咬在春卷上,一声嘎嘣脆的声音让人听着莫名愉悦。
“慢着点吃,别噎着了。”
余嘉说着就亲自那碗给她盛了一碗温温的甜汤,还没有送过去,林玉安就突然咳嗽了起来。
余嘉拿起自己的手帕就一手轻轻拍她的背,一手轻轻的给她擦嘴。
“别急别急,喝口汤。”
连忙又把盛着甜汤的碗送到她的嘴边,林玉安缓了缓,这才道:“快去请。”
余嘉见她缓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等会儿就在书房里,你有事就让人过来叫我。”
林玉安点头,笑着凑了过去,“知道啦,我也不想管国公府的事了,等把这些事交接完了,我就好好的陪陪你。”
余嘉眼底就溢出温柔的笑意,温声道:“也好,要不要把咱们母亲接回来,她是过来人,也好照顾你。”
闻言,林玉安心底暖融融的,可还是正色道:“不必,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母亲在金陵,等过了年,她若是愿意,就把她接到府上小住一段日子,毕竟国公府里没有正儿八经的长辈。”
余嘉点头,觉得林玉安说的有道理。
阮凌音走进屋,就看见余嘉两口子正坐在一起说话,屋里气氛很是融洽,她顿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王爷福安,王妃妆安!”
她硬着头皮上前,给两个人行礼,余嘉就站起身来,向阮凌音微微颔首,随即出了屋子。
如前几日一样,林玉安让她看账本,教她怎样算,阮凌音因为在家时就没有怎么学过,所以对于看账一应事务都不怎么熟悉。
虽然已经跟着林玉安看了几日的账本了,可仍旧生疏得很。
林玉安精神不佳,就让许妈妈教她。
这种时候,阮凌音就万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坚持要学庶务了。
想到这里,她就很是幽怨母亲的偏心。
她也是母亲的女儿,大姐也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对大姐就尽心极力,对她就敷衍了事,若是她把自己放在心上,她这会儿也不必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