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灰是存了几十年了?这什么破椅子,啊!”
苏倩云忽然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一直黑色的老鼠一溜烟的从她脚背上跑过去。
“我不住这儿,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我爹娘若是知道你们荣国公府这样对我,定会让你们好看!”
苏倩云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在了木门上,随即又疼得呲牙咧嘴,可闹了半晌,屋外守着的人也没有理会她。
等安静下来,她目光就落在了临窗落了厚厚的灰垢的博古架上,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住人了,灰尘堆得太厚了。
博古架上的蜘蛛网后,隐约可见一张画卷,好奇心驱使,她忍不住吹了一口气,把画上的灰吹开,却只露出了画中间的一小块。
“啊!”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苏倩云连连后退,捂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博古架上的那副画,一个女人的眼睛,上面还有血,仿佛一只厉鬼,随时可能把她的魂魄吸食去。
屋外的婆子忍不住问另一个婆子:“这样会不会出事啊,她若是死了,我们不好交代啊。”
那婆子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嗤笑道:“她闹得这么大的动静,能死了,我看精神好着呢,行了,我们落了锁,也去打个盹儿,这天寒地冻的,什么破差事。”
屋里,苏倩云无助的哭了起来,她为何要一直待在这里不走,那个男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她,只有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今夜如此的无助,他也没有起一丝的怜惜。
心里这般想着,一股委屈就漫上心头,她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一夜,整整一夜,苏倩云都在惊惶不安中度过,在这样久无人居住的地方,她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吓得她只好把脑袋埋在膝盖间,不敢张望。
梨雪居里,阮凌音终于忍不住,回屋拔下头上的赤金步摇就往地上狠狠的掷去,面目狰狞扭曲。
洪妈妈等她发泄完了,这才亲自上前去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放在烫金托盘里,吩咐春荷:“明日让管家送去修一修,务必要恢复原样。”
春荷弱弱的应了一声是,不敢多留,忙退了下去。
洪妈妈提起茶壶给阮凌音斟了一杯茶,阮凌音接过又放在了桌上,扑在洪妈妈的怀里就大哭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嫁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受尽了嫌气,惹尽了白眼,公婆不喜,夫君不爱,他倒是六根清净,不爱女事,可我呢?生不出孩子怪我,就连这家里的事也做不了主,不过是五百两银子我也支使不动,我在他们荣国公府,真是一条贱命。”
洪妈妈无声叹气,这些话,句句属实,她只好温声劝慰:“夫人,你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老爷前程远大,只要您熬过了一个坎儿,以后再多的苦,也不会如今日这般难以下咽了。”
阮凌音又低低的哭,“妈妈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可当初若是父亲把我送进了宫,如今也不会这般要尊贵没有尊贵,要体面没有体面,如此狼狈低贱了。”
洪妈妈又道:“夫人,这些话往后切切不可再说,您如今已经嫁到了荣国公府,往事不可回首,您也只能往前走,若是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也算一场造化了。”
阮凌音捏着帕子压了压眼角,侧过身去,不愿意再提及这些。
“今日若非苏倩云撺掇着我去公公那儿闹,公公怎么会厌烦我,我又怎么会丢了如此大的脸,她害我如此,竟还想连夜离开这里,难道是怕我追究于她?”
洪妈妈见她明白过来,欣慰的笑了起来。
“小姐知道这个道理就好,那苏姑娘本就和您不是一路人,她心思太多,且野心又大,还想做靖南王侧妃,就凭她,只怕会命丧黄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的确,我这半路易辙的大嫂还真是好厉害的人,她明知如今府里我才是将来的女主人,如今还把持着中馈不放,偏偏公公还信服她,她便耀武扬威,每日里为非作歹,却让这么多人都对她敬重有加,好深的心计!”
洪妈妈轻轻的给她捏起了肩头,笑着道:“姑娘既然知道了这些,想必也知道,和这位靖南王妃,万万不可硬碰硬,她有体面,有尊贵,在府里又深得人心,一时半会儿,若是把她得罪了,只怕反而会弄巧成拙。”
不知阮凌音在想什么,忽然勾唇一笑,对洪妈妈道:“洪妈妈,我这个月的月事都过了五日了还没有来,会不会是……”
洪妈妈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事别说出口,现在还不知道,明日请府医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若是真的有了,对夫人而言可是雪中送炭。”
阮凌音也笑着应是,心情一扫阴霾,蓦地就欢喜起来。
荣国公到底还是给阮凌音留了面子,没有让人连夜把阮凌婉送回阮家,阮凌音一大早就带着阮凌婉去了南园。
林玉安刚起身,得知阮凌音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些惊讶,让人去领了进来。
“王妃妆安!”
“王妃妆安!”
姐妹两个一前一后的向林玉安行了礼,林玉安让人去取了两个绣墩过来,让两个人做了。
昨儿睡了一个好觉,林玉安心情还不错。
阮凌音就开口道:“王妃,往日里是我对您不敬,您是王妃,不比我这样的人,您是有容人之量的,希望您不要同我记恨,全当我不懂事吧。”
林玉安秀眉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