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妹妹明显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样哭哭啼啼的,什么事也解决不了,而且还会让人看不起。
“三妹妹,你先起来再说话。”
阮致申说着就示意阮凌婉去扶阮凌音,可阮凌婉却想着苏倩云的叮嘱,装作没有看见似的。
场面再次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两方僵持着,阮致和作为阮家大哥,也是阮凌音嫡亲胞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声音尖锐了几分,对阮凌音道:“三妹妹,为了你的体面,为了你作为阮家嫡女的体面,为了你作为荣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体面,请你起来说话。”
阮致和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仿佛两个无形的巴掌啪啪啪的打在阮凌音的脸上。
阮凌音这下是真的伤心了,她没有想到让妹妹去找的帮手,她的嫡亲哥哥不但不帮她,竟然还这样说她。
她面色铁青,眼睛通红,喉咙里咯咯的几声哽咽,艰难的一抽一抽说道:“大哥,我是你三妹妹,你不帮我,还指责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荣国公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受尽白眼,谁也不待见,明明我才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凭什么还事事要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她不就是和王……”
妃字还没有说出口,阮致和也顾不上太多,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斥责道:“胡说什么,小心掉脑袋!”
阮凌音却仿佛决堤的洪水,用力的挣开了阮致和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发髻散乱,明明很是夺目的赤金翡翠步摇此刻也变得格外的灰败。
阮凌音知道,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可是她再憋屈下去,就要疯了,她的丈夫爱着那个女人,连讨好她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不拿睁眼看她,就连昨晚,昨晚的欢好……他也念的那个女人的名字!
那样的情不自禁,那样的疯魔,不,疯魔的是她啊,她才要疯魔了,没有婆婆,她就想让公公做主,可公公呢?
公公也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是这荣国公府里的一个摆件儿!”
脑子一阵热血翻涌,阮凌音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吼出来这么一句话。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下人们背过身去偷笑,这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成了一品世子夫人了,怎么还不知足。
摆件儿,她们才是摆件儿。
荣国公见她又坐了下去,一脸的颓丧,这才沉着声音道:“两位侄儿,你们也看到了,令妹看起来精神不佳,今日你们就把她接回去吧,务必要等休养好了再回来。”
阮致申气急,虽说三妹妹这么说话不对,可荣国公这话也不见得就是对的。
他毫不示弱的道:“荣国公,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妹妹是您们荣国公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如今更是贵为世子夫人,荣国公夫人早逝,府里没有女主人,本就应该我三妹妹执掌中馈,为何让一个外人拿捏,这话说不过去吧?”
荣国公心底本就对于二儿媳妇这不懂事的举动很是不悦,听到一个小辈,一个外人,在这儿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他顿时就没有了好脾气。
他负手冷哼一声,“狂妄,你们既然这么有主意,不去就把我的这个位置让给你们坐坐好了,我荣国公府的家事,还没有落到你们指手画脚的地步!”
阮致和面色难看极了,青一阵白一阵的,想在唱蜀戏变脸。
“你们若是来探亲的,我热烈欢迎,可若是来无中生事,恣意妄为,掺合别人家事的,荣国公府的大门还开着,不送!”
屋里林玉安正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坐着自己的事,南雨南风两个破脑袋顶着脑袋,凑在菱花窗下,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世子夫人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还做出了这种事?”
南风忍不住笑,南雨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却要死死的忍住,怕发出大笑的声音。
“这就叫狗头军师毁所有!”
许妈妈走过来,轻轻的敲了敲南雨的头,“臭丫头,又在这儿嘀咕什么呢,王妃在写字,你们不去磨墨在这儿做什么?”
两个人面色讪讪,心虚的低头去了林玉安那里。
林玉安正在写大字,上等狼毫划过纸面,带着女子少有的几分英气,势不可挡的在纸上笔走龙蛇。
“王妃,外面都闹起来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在屋里作画啊?”
林玉安轻笑,手上动作不停,“难道她明日要去死,我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南雨想了想,觉得也对,若是因为别人的行为就干扰了自己,那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不过像自家主子这样镇定自如的女人,还是有些可怕的。
屋外的动静小了起来,林玉安掐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笔,站起身来,南雨机灵的上前给她整理衣服,南风去取了披风过来,一切齐整了,这才开了门。
林玉安走在前面,许妈妈跟在后面,她神色无波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目光却在荣国公面前停住。
“公公,这是府里半个月来的账本,临近年关了,府里琐事繁多,所以账本也多了,我已经看过一遍了,公公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指出来就是。”
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真是有道理的,荣国公就觉得,虽说齐嘉如今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可他却用王爷的身份,依旧称呼他为父亲,当然这是在府里的时候,毕竟皇家礼仪是很注重的,儿媳如今是王妃,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公公也